姜度心里有点儿慌。刚刚得空给赖清宁打了个电话,却打不通,又打了好几个,还是打不通,这太不合常理了。
想想那天那个奇怪的电话,又翻了翻两个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姜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打电话联系上赖远宁,才得知赖妈妈根本没有生病更没有住院,姜度呆愣了两秒然后突然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来不及多想,把小宝留在姥姥家,订了最近的机票连夜就往回赶。
天刚亮,何健维就被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刺激醒了。
赖清宁还在自己怀里,何健维收了收手臂,怀里的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何健维“蹭”地坐起来,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
赖清宁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他身下浅色的床单被血染上了颜色,鲜红一片。
赖清宁就那么安静地躺在血泊中,鲜红的血更衬得他脸色煞白。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何健维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姜度扶着门框站在卧室门口,他先是搞不清楚状况,却在门口站定的一瞬间,有一种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
血腥味儿太明显,一定是有人受伤了。
躺在床上的人的身影太熟悉,姜度一看就知道是谁。
疯了一样地冲到床边,姜度一遍遍地喊着赖清宁的名字,却不敢伸手碰他。
血,好多的血,多到把清清最喜欢的浅黄色床单都染成了红色。
他到底是伤到了哪里才会流这么多血?
姜度心痛地看着赖清宁,用手不停地在他苍白冰冷的脸上摩挲,还好,还有呼吸,还有温度。
姜度拿出手机叫了120,他按键的手指在抖,他说话的声音在抖,他的身体,他的心都在抖。
这种心慌害怕的感觉,又让他想起了方与敏出车祸的那个晚上。
他不想再经历了,他不能失去清清。
赖清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终于可以和姜度还有小宝住到了一起,他们还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小狗很可爱,它很喜欢赖清宁,总是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
赖清宁用手揉揉小狗的头,小狗刚开始很温顺,后来却突然转头一口咬在了赖清宁的手腕上。
好疼,赖清宁本能地把狗甩开,却因为用力被扯下了一块儿肉,血瞬间喷了出来。
他被吓坏了,想要叫姜度来帮自己,张开嘴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赖清宁又急又怕,快要哭出来。
姜度守在病床边,心疼地望着床上痛苦皱眉□□的赖清宁。
是疼吗?还是梦见了什么?怎么会如此不安?
“清清?清清?”姜度轻轻擦去赖清宁额头的汗,小声地唤着他,但是对方并没有反应。
来医院已经两天了,赖清宁就这样睡了醒,醒了又睡过去,迷迷糊糊,没有一刻完全清醒过。
姜度又急又心疼,但除了等他醒过来什么也做不了。
“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两个小时,后果不堪设想。”医生的这句话一直在姜度脑海里闪现。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到一个小时,甚至晚到几分钟,会发生什么。
还好没有如果,还好他赶到了,还好清清没事,不然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第三天的时候,赖清宁才悠悠转醒。睁开眼,赖清宁的大脑空白了那么几分钟,然后才像过电影一样,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想起来了。
自己还活着,真好。
姜度一直在边儿上守着,看见赖清宁醒了,激动地把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攥在手里握着,贴到脸上。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赖清宁扭头看着姜度。
他整个人憔悴不堪,眼睛里全是血丝,胡茬也顺着下巴长了一圈儿,脸上还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像是跟人打了架。
“你还难不难受清清?我去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姜度关切地问。
赖清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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