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只鬼,并没有逃跑的机会。它的脑袋刚刚爬了两厘米,一道急促紧张的声音就从电梯外响起:“奚嘉!没事吧,我突然察觉到很强烈的阴气,是不是有……”
看清楚电梯里的场景,叶镜之的声音突然停住。
奚嘉错愕地转过头。
叶镜之站在电梯外,怔怔地看着他。
奚嘉一手掐着男鬼的脖子,一手按住它的手臂:“……叶大师?”
叶镜之的眼睛慢慢睁大,他的视线一点点地往下移动,移动到奚嘉掐着这男鬼脖子的手上,又移到奚嘉按着男鬼手腕的另一只手上。
良久,叶镜之往旁边走了一步,回到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地方。三秒钟后,他再次走了出来,依旧看到的奚嘉掐着男鬼的脖子。男鬼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只有一个头颅在地上乱蹦,努力地想蹦出电梯。
叶镜之:“……”
奚嘉:“……”
叶镜之:“……”
奚嘉:“……”片刻后,他忍不住说道:“叶大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镜之的视线一直在奚嘉的两只手之间徘徊。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去看媳妇掐着鬼脖子的手,还是去看媳妇按着鬼胳膊的手,看来看去,再低头看看这个鬼头……这只满脸血的鬼哭唧唧地往外跑,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欺负了……
听到奚嘉的话,叶镜之抬起头,目光突然瞥到了奚嘉脸颊上的伤口。
叶大师骤然找到最重要的东西,他立即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灵药:“你受伤了?是被这只鬼打的吗?”
男人温热的指腹在自己的伤口上轻轻敷药,奚嘉这才想起来刚进电梯的时候,他突然被这只鬼从背后袭击,确实擦破了一点皮肤。
这个浅浅的伤口在擦过药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叶镜之漆黑的眸子渐渐沉了下来,忽然低头,冷冷地看向地上的那颗头颅。
正在往电梯外蹦去的头颅猛然停住,这小鬼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叶镜之。
叶镜之嘴唇一抿,一指点向这颗头颅。他口中默念咒语,金色光芒在指尖闪烁,眼看那道光芒就要穿透这只男鬼的脑袋,男鬼立刻大声喊道:“连山之易,以此成契。法理为边,不越涸泽!”
叶镜之的手突然顿住。
这男鬼见状,激动地喊道:“连山之契,我有连山之契!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您和老鬼签订连山之契的时候,小的就在旁边。我见过您,我见过您!”
叶镜之道:“不是你签的连山之契?你没有签过连山之契?”
男鬼的头颅在地上不停地点地:“小的没签过,小的法力低微,还轮不到签连山之契的级别。”
叶镜之轻轻地颔首,接着一脚把这颗头颅踹到了电梯墙角,拉着奚嘉就往外走。
走出电梯后,奚嘉身上的血液慢慢蒸发,变成一丝丝黑色的阴气,散落到空气里。
鬼怪的身体是由阴气组成的,阴气是他们的根本。
突然被叶大师撞到自己手撕鬼子的场景,奚嘉心里觉得怪怪的。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和叶大师解释,又有点奇怪为什么叶大师会在这里出现。他一时没回过神,就被叶镜之拉着走出了电梯。
一阵晚风吹来,奚嘉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务,他出声道:“叶大师,我是来找同学的鬼魂的,想问问他当晚发生的真相。这只小鬼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和那起案子有关?我们是不是要……”
“大师!!!”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打断了奚嘉的话。他诧异地转头看去,只见那只浑身是血的男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头颅戴了回去。它跪在电梯门口,阴森森的白色灯光从天花板照到它的身上,显出一丝诡异的氛围。
它此刻直直地跪在地上,捧着一卷粗糙的纸卷,双手高举过头,声音嘶哑地喊道:“大人!连山之易,以此成契。法理为边,不越涸泽!求求您,救救老鬼!求求您,救救他!只有您才能救他,只有您!!!”
奚嘉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只鬼。
叶镜之的眉头慢慢皱紧。他走到这只鬼的面前,伸出手,接过了男鬼双手捧起来的纸卷。他打开这卷纸,奚嘉看见这张质感奇特的纸上,用血液写下了四行字。
『连山之易,以此成契。法理为边,不越涸泽。』
在纸张的左下方,按了一个血掌印,掌印的旁边写了一个“叶”字,之后还写了一个“丿”,就没有下文。
奚嘉转首看向叶镜之。他看出来了,这个血掌印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旁边这个字,写的应该是叶大师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写了一半就没有再写。
奚嘉轻声问道:“叶大师?”
叶镜之朝他点点头,将这张纸捏进了掌心。他低头看向这只仍旧跪地不起的男鬼,许久后,冷冷道:“我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说。”
半个月前出了那种可怕的案子,到了晚上,这个小区里没有人敢再走夜路。
小区的花园里,奚嘉和叶镜之坐在池塘边。偶尔有晚归的上班族从花园路过,奇怪地看他们一眼,似乎不明白这两个人干嘛不早点回家,还要坐在花园里发呆。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奚嘉的眼中,那只浑身是血的男鬼仍旧跪在他们的面前,死活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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