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安作为一个叛逆期的中二,很是与他你追我跑了不少时间。但毕竟他只是个半大少年,又能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深仇大恨?更不用说这是他在这里遭遇长久的冷暴力后从他人那收到的第一份善意,他终究就像个渴水的羊羔,一头栽进了河道。
对男性长辈的仰慕在青涩的心中不断滋长,严海安语文成绩一下冲到前面,连普通话都标准了许多。
冯逸清说,希望他不要再和别人发生冲突,这样对他和别人都不好。严海安就再也不和人动手,即使被找来揍他的外校青年们堵到小巷子,他也只是闷声不吭地挨揍。
冯逸清说学习成绩不代表一切,真的爱画画的话可以试着发展这一条路,自己很喜欢严海安的画。严海安就想画更多好看的画给他看。
远离,靠近,纠结,他用一个少年能拥有的全部坚持换来冯逸清的回应。
他们是真的幸福过一段时间的,直到他升上高三,不肯向家里要钱,为了上高考美术培训班偷偷在酒吧打工,而冯逸清也从实习老师变成了班主任……
严海安从梦里惊醒,恍然不知时辰。
窗帘是被拉开的,室内的光线却昏暗,落地窗的外面下着夏季的暴雨。严海安慢慢爬了起来,屋里还开着空调,被单从身上滑落时会觉得发冷。
他坐在床上看着倾盆的雨发呆。
记忆里的高中生涯居然没有过下雨的日子,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不记得而已。即使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那天,天气也是很晴朗的,不冷也不太热,是个好时节。
也该回去告个别了吧?
孙言翻了个身,手搭在旁边落了个空,眼睛一睁,醒了:“现在几点了啊?卧槽,都这个时候了?”
严海安转过头,倾身抱住正准备起床的孙言,两人重新躺回了床上。
“我还有点困。”严海安抱着他,“空调太冷了。”
“哦……”孙言有点受宠若惊,一手搂着严海安,一手忙不迭地去拉被单盖住两人的肩膀,“那我们再躺会儿?”
严海安低声应道:“嗯。”
他很少有这么乖的时候,这一声嗯得让孙言心软,一下就有种恨不得把全世界塞到严海安包里的冲动,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小心地把严海安抱紧了点,哄小孩似地问:“到底怎么啦?”
严海安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这个人会不一样的吧?
“如果……”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如果有一天你想和我分开,一定要直接告诉我。”
孙言吓了一跳,想要偷窥他的脸色,却只看到个头顶:“在说什么傻话?好好的什么分开不分开的?”
严海安就闷声一笑,孙言这种人既不会委屈自己去拖延时间,更不屑耍手段,不想要就不想要,这个家伙的人生是没有必要对谁撒谎的:“也对,你不会是那种人的……”
话音渐低,仿佛又睡着了。
孙言皱着眉抱了他,很久之后,才低下头在他头顶吻了吻。
*
严海安回了b市就着手搬家,其实也是简单。就趁着孙言又去小乡镇出差,他自个儿拖着一个行李箱就搬了。
孙言虽然之前没在这里住,但家具电器一应俱全,简直堪比样板房,等决定要来住的时候又找家政大扫除了几次,再远程指挥苏印买了各种毛巾杯子之类的小物件在家里一一摆好。
真正地拎包入住。
同居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吃饭,严海安很久没做过饭了,他和莫易生平时都是在工作室吃的外卖。孙言更不可能下厨,所以苏印早就给他们找好了一个阿姨,一天来两趟,做午饭和晚饭,顺便打扫一下屋子,到了周末再另外请人打扫,方便得很。
严海安有些不习惯这样被伺候,自己家里天天让人来来去去的成什么样子了?便要主动做饭。孙言一听,兴致勃勃地陪着他鼓捣,可惜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有爱加分,也实在说不上好,相当扫兴。
孙言勉强吃个半饱,提出解决方案:“要么我们每次出去吃,或者直接叫外卖?”
严海安无法用事实说话,只能妥协道:“算了,还是让阿姨来吧,我慢慢学着。”
让孙言去学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严海安只好自个儿上了,第一步就去下本菜谱吧。
但是短时间内严海安还没办法专程学做菜,莫易生那边一时间离了他颇有点手忙脚乱,每天他还得回去一趟看看。马不停蹄两头跑,还得身体力行地安抚不想听他解释并希望向莫易生甩八九个保姆的孙言,累得心慌。
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生活变得比之前更有规律了,只要孙言不出差,每天早上他和孙言跑完步,就直接坐孙言的车去工作室。
因为现在孙言早上在床上拖拉得很,拉着他一起赖床,让他到公司都没以前那么早了。
晚上也没办法加班,孙言即使不来接人,也会连环call把人催回去,然后吃饭,做爱,睡觉。
很有计划。
莫易生问:“海安,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不,你……是不是瞒着我结婚了?”
说着低头看严海安的手,好像在找戒指。
严海安:“……”
严海安转移话题道:“你想好参赛画什么了吗?”
“啊,我这次想画一个人像。”莫易生笑了起来,“但还没想好找谁当模特,你要来嘛?”
严海安摇摇手:“算了,我有什么可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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