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二哥,二哥身在军营是不能私自离京的,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哥哥。
陈嘉慌忙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房门,将一些衣物和细软收拾好,放进报包袱里。
等天一黑她就离开陈府,离开京城。
陈府没了她,便又能恢复往日的荣耀。
***
陈嘉换上一身男装,趁着夜色正浓时,溜进了后院,爬上一辆马车。
再过一个时辰,府中采办的下人就会拉着这辆车出府置办物资,她便可以离开陈府。
五更时,天还未亮,下人刚从床榻上爬起来,神智迷糊,也没检查马车,便拉着出了府。
估摸着离了陈府许多路程,陈嘉便溜下马车。
赶马车的下人也只是觉得马车似乎轻了不少,并没有回头查探。
陈嘉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天色依旧灰蒙蒙的,街道并没有什么行人,城门当值的士兵也是困倦得不行,盘查时十分疏松,陈嘉随便捏了个由头便出了京城。
出了城门,慢吞吞的走了半里路,之后她便拼命狂奔,好似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赶着她。
良久,天色大白,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她终于停下了步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竟将她吓得不轻。
她背后再不是繁华的京城街道,再不是那巍峨庄严的城墙,而是一片陌生的树林。
她,真的离开了京城,离开了陈府,离开了太子。
她有些伤感,他们现在知晓她已经离开了陈府、离开了京城吗?
他们会担心她吗?他们暴怒还是伤心呢?
她不会再知道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也与她再无干系。
陈嘉突然觉得悲伤不已,她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冲动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怂恿她回去吧,回去吧…
不,她不能回去,她回去只会连累阿爹阿娘,连累兄弟。
想到这,陈嘉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背起包袱继续前进。
到了中午,日头渐盛,她又赶了半日的山路,身子实在吃不消,索性歇了下来。
一旦停了下来,她便有些发愁,她还不清楚自己日后的打算。
她没有一技之长,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何况她也不知道这是何处。
对了,这是何处?
陈嘉忽觉这林子有些阴森可怖,方才还嫌毒辣的日头也变得昏暗无光。
她惊觉背后凉飕飕的,耳边又有呼呼的声音,像是狼叫声,又像是墓地里哭泣的声音。
此地不宜久留!
她抱起包袱又是一阵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跑出了那片林子,前面有一家酒肆,写着“酒”字的旗帜飘在风中,难得的有了几分灵动洒脱之意。
陈嘉看见它恍如沙漠中的人看见绿洲一般,一路小跑过去。
“客官,请问你打尖还是住店啊?”她刚坐下,就有伙计上来招呼她。
听着这熟悉的招呼,陈嘉心头的那份紧张和惊恐淡去不少。
她将腿张开,将声音压低,故作豪迈道:“给我上两斤牛肉,一碟花生米,再来两斤烧刀子。”
她点的饭菜都不是她喜欢的,但行走在外还是扮作男子安全,言谈举止也不能再有女子的柔弱。
陈嘉自以为伪装的好,却不料早已被人看穿。
行走在江湖的人,多是练家子,眼光毒辣,阅历丰富,只一眼扫过就能看出面前人的身份。
陈嘉离开时只是想到了男子妆扮,换下女装,却没有再多做变化。
她身量娇小,皮肤嫩滑,眉毛细长,眼神澄澈,那小巧玲珑的耳垂上还有洞眼,众人越发确定她是闺阁女子。
众人原本拿不准陈嘉的功夫,再看她行走时步伐虚浮,音声空灵并不浑厚,周身竟然毫无一点内力,再无顾忌。
伙计记下陈嘉的要求,应了一声好便飞快的离开。
伙计离开后,陈嘉捶了下腿,捏了一下肩膀,敲敲腰,一套功夫下来,总算松快了不少。
只是等轻松下来便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
她来时这些人还喝酒吃肉、高声谈论,好不快活,怎么现在静悄悄的。
她偏了下头,望了旁边桌子上的人一眼,那人便对她咧嘴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陈嘉险些从长凳上摔下去。
那人…肤色漆黑,侧脸上更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像极了扭身爬行的蜈蚣,恐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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