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打算讨池临做媳妇,你担心什么。”
我坏心眼道,“我才不担心,池临以前被人当成小倌上下其手都忍了下来,季洌这是热脸贴冷屁股,最多念叨到池临拔刀。你就看好戏吧。”
“若是在大街拔刀相向,明天退朝京兆尹恐会在殿外找我麻烦。”他淡然道。
我挤兑他,“堂堂王爷还会怕一个小小的京兆尹?”
“树大招风,难免惹人厌。”他靠在我耳边道,“京兆尹和御史一样,都是皇上的‘重臣’。我拒绝御史之邀,皇上难免心生猜忌,这时京兆尹再借口寻错,如果是你,你说牺牲他们两个是不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外头季洌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另外一个护卫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我却被二王爷一番冷漠的话语惊得冷汗涔涔。
在我眼里,他犹如吐着殷红舌信的蛇,毫不犹豫的分给我他的毒液。
“我不知道,人生在世,生不由己。没有亲身经历过怎好断言。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最后不是得到这种结果。”我心慌意乱,另一只手握拳,小指指尖狠狠压住少府穴才缓解了突如其来的心悸。
他似乎在笑,唇纹晕开一边,大手热度不减,“恩,你本性如此,一直这样便好,没必要改变。”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变……”我皱眉望他,正对上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忽然忘了要说的话。
像要被他吸进去一样,我徒然张了张嘴,下意识先别开眼。
“算了,你当我没说吧。”我恨不得扇我这嘴,我还是没办法和他争辩什么。我不可能赢得了他。
他一个眼神便可以让我哑口无言。
月绸从被风吹动的车帘看着外面的世界,表情或好奇,或向往或惊讶,脸上很是着迷。如果不是二王爷还在马车里,恐怕她早就按耐不住跳下马车了。
刚才说得话根本不用担心让第三个人听到,月绸心早飞远了。
她忽然咦了一声,马车随后慢慢停下,马儿狂躁的喷嗤,但还是老实站稳。
“爷,到了。”季洌高声道,听声音他们几个正在下马。
我先让月绸下马车,心里疑惑会是哪里,刚动了,二王爷拉住我,我这才发觉我们的手还没松开。
“等等。”他取出一件大红鹤氅,“风大,披上。”
我抱着手炉先下,季洌看到我抱怨道,“月绸都下来好久了,就数你最磨蹭。”
“季洌,需要我命人将你的嘴缝起来吗?”
季洌闻声色变,赶紧对我身后的人说,“不用不用,我闭嘴,爷您慢点。”
二王爷脚尖一点,轻松落地。衣袖下的手自然而然的牵过我的手,月绸看此脸又红了,另外一个护卫人表情怪异,偏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我心想至于吗?肤浅,牵个小手而已,看了又不会长针眼。看啊,得像池临一样在南风馆待过的人才能做到司空见惯。
我目光搜寻到池临,指望着他给我长长脸,他却从头至尾不给我一个眼神,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
他看的是一家琴坊,京城老字号,从祖辈时便十分有名气。
二王爷:“走吧,我有东西给你。”
第25章 第25章
琴音袅袅,并伴有竹乐之音,琴坊很大,进了门琴音更盛,我这才发现抚琴的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身旁有女子伴着竹笛和声。
少年闭眼抚琴,似乎对他而言弹琴是件享受的事,至少他的琴音里尽是些开心的调子。
我们刚进来,一位老者迎了上来,从他和二王爷的谈话中可知,他是这琴坊的当家,而且二王爷和这家琴坊的当家甚是熟稔。
他见我盯着台上抚琴的人瞧,讨笑说,“那是老朽孙儿,平日里会在坊内抚琴为客人消遣,琴艺拙劣,让公子见笑了。”
我忙说,“非也,琴音即为心声,令孙的琴音能带给人愉悦,这点很多大家未必能做到,非常难得。”
老者很高兴,笑容里满是自豪,“公子谬赞了。”
琴音却在此时中止,少年看往这边,笑容放大,撒着脚丫子跑来,径直从我身边跑过,停在二王爷面前,扬起年轻明媚的脸,“王爷,您来啦!”
二王爷难得缓了颜色,“你可有好好练琴?”
少年扁嘴道,“当然有,阿相还记得和王爷的约定,说好的等阿相学有所成,就去王爷府为王爷抚一辈子的琴。王爷您可不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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