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童子是江湖上成名较早的一个惯于使毒的邪派中人,早年被毒物反噬、便长成了一副童子模样,身量较小、心肠歹毒。
李无章师从杏林陆家,陆家人悬壶济世、他的师傅曾经无一中救过毒童子一命。
心高气傲的毒童子却留在了杏林同陆先生比试了三天三夜,他下毒、陆先生解毒,还约定,如果谁输了、就要叫对方三声“爷爷”。
事情的结果当然是毒童子输得心服口服,跪下来叫了当时年纪比他还小的陆先生三声“爷爷”之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没想到,竟然重出江湖之时,就是答应万老大接了一桩害人的生意。
“卑鄙小人,”李无章絮絮叨叨:“这种万物相生相克、两者相冲能够制成新的药物的药理,还是我师父教他的呢……”
江俊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
人心素来如此,利聚而来、利散而走。听李无章的描述,那位毒童子又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凭什么要守着一个虚无的承诺过一辈子。
事情说开了便好办,李无章准备好了需要用到的药材就准备施为。
虽然江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喝下了李无章给他的东西之后,那种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浑身颤抖、脸色倏然惨白了下去。
像是被人紧紧地按压在了床上,从小拇指开始、一寸一寸用大铁锤敲碎了骨头,然后再来回碾压的剧烈疼痛。
只一下,就让江俊痛呼出口。
凄厉惨烈的痛呼让卫五一瞬间就红了眼睛,紧紧地江俊搂在怀中、试图缓解他的疼痛。更是冲李无章喝道:“你不是有麻沸散的么?!他都痛成这样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李无章颤颤巍巍的,沉吟了半晌才告诉卫五:“爷……这、这种痛,吃、吃麻沸散没用。就、就算你敲晕了江、江公子,他还是会疼醒的。”
“什么……?”卫五决眦欲裂,只恨不能将江俊身上的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来。
江俊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卫五在他耳畔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只能双目失神地看着卫五的嘴唇开开合合。
他浑身都在冒虚汗,身上的衣服如同被水浸泡过一般紧紧地贴在肌肤上。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激痛像是海水一般潮起潮落:好不容易忍完了这一波,下一波便又如同反噬一般跗骨袭来。
他不知道自己脸色惨白如纸,更不知道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疼得痉挛。
只知道卫五搂着他、紧紧地搂着他,不愿意放手。
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模糊的笑意,江俊虚虚地张来了嘴巴,缓了好久,才用气声说出了几个不大完整的词儿来:“别……担……心……”
然后江俊就感觉脸上一片湿意,不过他已经疼得神智不清,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那药劲儿过去,江俊整个人便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等在旁边的李无章连忙上前施为,施针、放血,再喂给江俊一些温补的药丸。
好一通折腾下来,江俊不怎么安稳地睡着了。
李无章和卫五两人,却都去了半条命。
——才第一天而已,之后,还有四天,他们要怎么熬过去。
伯颜阿鲁浑是个厚道人,在讲义气这一方面、戎狄有自己的坚持。知道江俊出事以后,整个部落都将江俊和卫五他们紧密地保护起来。
而且,每一次外出打猎,最新鲜的肉、最好的羊奶,都留给了他们。
西路军马不停蹄,眼看着就要到达四海冶府。阿鲁浑不便久留,便将部落中的一切都交给了尔朵。尔朵依旧看不惯卫五,尤其看着江俊遭受如此折磨、
但尔朵知恩图报,对江俊依旧殷勤,对卫五——却不再处处针对。
第二日起,江俊便开口咯血。
呛咳着呕出浓黑色带有血块的血,一小只的药丸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圈,一会儿发出“吱吱吱”的声响,一会儿又抱着自己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小爪子来回揪着。
江俊痛得急时,也忍不得咬过卫五几次。
三天、四天开始,咯血变成了大口大口地呕血,李无章不忍心看,只在给江俊配药的时候,忍不住地加了好多补血、补气的药材。
直到第五日,在折腾之后了好大一通之后,整个人已经虚脱得昏过去的江俊,还是被卫五咬牙、狠心地叫醒。
江俊睁开眼睛,看见李无章端着一个小碗。
他还没有靠近,江俊便闻见了浓烈的腥味儿。
“江公子,这是最后一味药,喝下去、喝下去就没事儿了,这毒,也从此拔除了去。”李无章解释,可是眼神却有些躲闪。
江俊累得很,虚虚地靠在卫五的怀里,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那个小碗——里头黑黢黢的一碗药,碗边儿上、却红得很。
浓稠黏腻能够红成黑色的药?
江俊作为一个常年被剧情大佬套路的“老司机”,深吸了一口气,才用极嘶哑的声音道:“别……告诉我……是谁的血……”
什么喝了我的血包治百病、可疗百毒。
什么我从小食百毒、吃灵草,百毒不侵,所以你喝我的血可以疗伤救命。
简直是够了好吗!
真有那么神乎其神,他这么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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