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之间孤云已趁机闪身避过,反将长剑一掷,在空中化作一片剑雨,朝顾怀劈去。顾怀冷笑一声,不闪不避,蹂身而上,春秋笔在手中一旋,竟先写了“诛、杀、戮”三个字,一时间血光崩裂,孤云浑身浴血,几个流舒界之人立刻回援,被顾怀数掌劈飞。
孤云回身跌跌撞撞奔至崖边,眼看着顾怀如索命阎罗般满身煞气地踏血而至,忽地咬牙怒喝:“还不动手!”
顾怀亦已被剑雨所伤,抬手一抹唇角血迹,毫不迟疑便要再下杀手,一个无字画到一半,却觉脚下生出了一道荆棘,眨眼间顺着他身体蔓延而上,紧紧将他锁在原地,只是暗暗敛去了倒刺,一回首,果见谢琀站在不高的山壁之上,垂眸看来,还未对上他目光,手中已结完了法诀,一道虚幻的龙影霎时间自云间俯冲而下,一声高亢骇人的龙吟震彻天地,“轰”地一声,雷电交加,狂风暴雨骤然落下,仿佛乾坤倾倒,崖上所有飞石巨岩皆在狂风暴雨中朝他汹涌而至。
“小师兄!”“燕师弟!”另一边牧庭萱三人与李行高几人缠斗在一处,虽将几人困在一隅,却也已耗尽全力,勉力支撑,一时皆撒不开手相助,见顾怀的身形霎时便被暴雨与巨石遮掩,不由都发出惊骇至极的疾呼。
顾怀双手飞速捻诀,将周身灵力凝聚一处,眨眼间真火涌动,很快便挣脱开去,腾空而起,与他隔着一帘风雨,遥遥在半空中对峙。他此时浑身真火如焚,整个人如在涅槃,火光熊熊暴涨,火焰升腾着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如旭日初升,将他笼罩其中,风雨雷电,碎石流岩霎时间都被烧做灰烬,一时间空中仿佛出现了两个太阳一般,照得界中所有人都不可逼视地避开了目光。
就在将一切模糊成白芒的强光之中,只听一声龙啸,一条青龙陡然出现在他身前,也不顾真火灼烫,龙身紧紧将他绕住,顾怀忙不迭熄了火,刚抚上龙鳞,他已一头向无边无际的滚滚云海中栽去,风云诡谲,罡风铮鸣,霎时间将两人身形湮没。
“小师兄!”牧庭萱三人失声惊呼,周身忽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砰”地一声挣开了胶着的对峙,纷纷抢身向崖边冲去,伏在崖边面色惨白地连声疾唤。
“小师兄——啊——”
罡风之中已看不见二人身形,隐约闪过几缕微光,霎时消失在密云之中。
猎猎罡风中,金刚罩寸寸碎裂,顾怀抱着恢复原形的凌容与,愧疚万分又担忧不已地向上望了一眼,这一回二人将所有人蒙在鼓中,他日真相大白被群殴不要紧,此时害众人伤心才真是罪过……
“放心,”凌容与收紧了二人十指相扣置于金刚罩上的手,又灌注了许多灵力在其上,勉强撑住了几乎龟裂的罩壁,“我已在阵法动了手脚,他们不会有事。”
想到柳寸芒不久便会去接应他们,顾怀心头稍安,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静静对视半晌,忽的一笑,只觉这一刻置身狂暴罡风之中,身似浮萍急坠,神魂随时会化作齑粉,却是百年里从未有过的平安喜乐,心中一片温柔,蹭了蹭他额头,低语:“凌容与,我们这是同生共死么?”
气息交缠,眸光相接,两人霎时都想起了生死城中戚园之后的那口井。
光阴不复,沧海桑田,却终于还是回到了相依相偎,生死不离的最初。
一瞬之间,凌容与微一低头,轻轻咬了他唇瓣一口,避过心头起伏的心绪,佯作不满地挑了挑眉:“你再不出后招,就没有同生,只有共死了。”
顾怀含笑不语,揽着他脖子凑了上去,四唇相贴,内府中一颗荧光流动的水珠含在唇齿间,在两人舌上缠绵的地滚了一回,不知被谁一口咬破,霎时间一股盈盈水汽涌至两人四肢百骸,霎时间两人的身形都被一团水光包裹,若隐若现,在金刚罩碎裂的瞬间陡然凭空消失。
云海间浮沉的数万巨石之上纷纷爆开一片不可置信的惊呼之声,在他们眼中,两人自崖上栽落便被云海罡风一口吞没,接着屏障碎裂,身形消散,分明是身死魂消!
“小师兄!”此时的风棹崖上,牧庭萱的呼喊声已变成了哭叫,双眸通红几乎落泪。
“你们害死小师兄!我杀了你们!”昊蚩一回首恨恨看向流舒界众人,猛地一拍地面,向几人冲去,却被迟弦郁及时拦住:“等等!有诈!”见他脸色难看至极,昊蚩一捻诀,才发现体内灵力已莫名枯竭,不由愕然,难怪孤云与李行高几人盘坐在地,此时皆面若寒霜地抬眸看来,竟也不发起攻击,想必不止他们如此。
牧庭萱一抹泪痕,咬牙道:“我就是咬也要咬死他们!”
“没用的。”迟弦郁拧眉看着阵法中间一根将双方分隔开来的金线,知道此时失去灵力的双方绝不可能挣脱阵法,互相攻击,不由觉得此事万分诡异,但因顾怀之死太过突然,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只得道,“打坐,快。”此时双方谁先恢复灵力,谁才能破阵而出,抢占先机。
牧庭萱和昊蚩也都明白过来,压抑着满腔悲恸,双双盘坐,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孤云,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噬其血肉。
孤云则淡淡回视,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若狂。他等了一百年,该死的,不该死的,这一回终于都死了,说起来虽是不可置信,但到底是他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夙愿得偿,即便他再怎么理智,心中也忍不住先信了七成,再一看三人那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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