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厚照忍无可忍:“这些将领真是愚蠢,竟还敢清什么君什么策?德期才懒得做这些事!他要是要钱,朕千两万两给他,德期才看不上这些钱!德期要是在湖南少了一根汗毛,朕定斩他们不赦!”
梁思、郭盛、温泰初:“……”
梁思:“陛下,此案……”
“此案定不会是德期所做,真还没有治他们一个阵前内乱的罪名,他们倒好,还让朕严惩德期,早知如此,朕一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给他们!”
三人再次:“……”
三人等着朱厚照骂骂咧咧,好一会骂累了躺在龙椅上喘气。
梁思看准时机,立刻道:“禀陛下,此案要尽快结案,臣以为虽然张提督没有动机,证据不足,但是军心已动摇,无心作战,此时应该收押张永,平军心,臣与臣与郭温两位大人也会尽快查明此案。”
“你说什么?!你让朕收押德期?!”朱厚照站了起来。
梁思无奈道:“陛下这只是做给湖南将领看,军心不聚,何以为战?”
朱厚照坚定摆了摆手:“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难道不收押德期,就胜不了?”
梁思:“……臣告退!”
郭盛目光微沉:“臣告退!”
温泰初看了看二人,终究道:“臣也告退!”
“你们、你们……!”朱厚照气的站起。
张永当廷释放,甚至陛下心疼张永被冤枉赏赐了许多珠宝,消息不日传到湖南,听闻了消息的郭鑫大败白莲教,再后连连战败,退至湖北,半月后,又传来消息,大军退居河南,守城艰难。
朝堂动荡,朱厚照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听了大学士李东阳和杨廷和的建议,立刻重新拨下万两白银犒赏三军。
白银送了,朱厚照亲自写了奏章鼓舞士心,但是此时士心低迷,军心涣散,军队溃不成军,所有人只听到白莲教的口号,就闻风丧胆。
郭鑫写了一封奏章给朱厚照,表明为今之计只有严惩张永才能慰军心、振士气!
朱厚照怕李东阳和杨廷和看到这副奏章,将奏章藏了起来,过了几天,郭鑫平平淡淡又写了一封奏章,竟是给朱厚照讲了一个故事,完全没有上一份奏章的激愤了。
朱厚照云里雾里看完,完全不知其意,将奏章随便一扔。
杨廷和来内阁的时候正好看到,立刻面色大变,叫来了李东阳,带上这封奏章去找朱厚照。
朱厚照与张永在豹房正看着杂耍戏。
张永这几日面色一天不如一天,朱厚照逗他开心也无用。
“陛下,郭鑫真的没有递给您奏章?”张永再次问道,神情严肃。
朱厚照目光闪了闪:“没、没有……就跟朕讲了一个故事……”
张永:“……?”
朱厚照:“说是唐朝有个人叫安禄山,然后怎样怎样,他故事也不好好写,朕看了半天,都没有看下去……”
张永面色陡变。
这时,李东阳和杨廷和急匆匆赶了过来,一望张永,两人目光皆是一沉。
张永道:“臣告退。”
“诶……”朱厚照目光始终跟随着张永。
这边,杨廷和和李东阳齐齐跪了下来,朱厚照一惊道:“两位老师这是做什么?”
李东阳才学过人,拿着奏章跟朱厚照讲:这郭鑫是要效仿安禄山,陛下若是不效仿唐玄宗赐死杨玉环,赐死张永,便要清君侧,大军挥上!
而安禄山清君侧后,僭越称帝,改国号燕国!
这是暗喻啊!圣上!
朱厚照懵懵然的听完了李东阳和杨廷和的分析,瘫坐在桌上,茫然道:“朕、朕……”
朱厚照一整天犹犹豫豫,杨廷和和李东阳追着他,朱厚照躲到了景阳宫,屋子昏昏沉沉的,多年无人居住,朱厚照想起初见张永的时候,那般悸动,其实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了,竟一晃多年。
“陛下,你如何判定张提督就没有监守自盗那五千两白银?您给他绝对的权势、地位、宠爱、你可曾想过将来他也会变成刘瑾一样的人?”杨廷和说这句话时,神情笃定。
朱厚照内心不由地一震。
杨廷和和李东阳搜集了许多证据,一件一件证据确凿,曾经的闲云楼,他暗地里做的事,培养势力结党营私等等,他借着给他的权势在培养势力,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跟朕说过?!
朱厚照不敢想——
那个曾经蹲在面前白净害羞的人是不是也变了?或者,他从来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的人?
朱厚照想不明白,抓的束好的冠都歪了,钱宁道:“陛下,您还记的奴才从洋人手中获得那只猫?安哥拉猫看起来温顺极了,可是在主人不在的情况下,他的利爪就会探出来,跟其他猫种争夺领土。”
朱厚照烦躁不已,迈着跨步就往外走。
“德期呢?!”朱厚照立在张永门前。
管家惊慌的赶过来,跪下:“提督、提督去大理寺了……”
“他去那做什么?”朱厚照蹙眉。
“说是自请收押……”
朱厚照一怔,心头却一松,朱厚照回宫后,对钱宁道:“你带着朕的手谕去大理寺,让温泰初务必好好照顾德期,他若是有什么事,我拿大理寺是问!”
钱宁眸子微闪,接过手谕。
——
杨一清写了信给郭盛,信中到已经设下圈套,在抓拿细作,并且将那日牢中在张永手中“自杀”的二人送至北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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