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行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刷的亮白的房顶,鼻尖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厚重的窗帘隔离了室外的阳光,房间很安静,医疗仪器发着规律的声响,一成不变。病房外的走廊上有人在小声交谈,护士推着放药品的小推车从门前经过。
意外的,安宁。
在医院里能冒出这种想法,阮思行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随后便听到了一声叹息。
“你还能笑的出来。”
叶青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手中拎着花篮,表情颇为无奈。
阮思行的病情已经有复发的迹象了,晚期胃癌本来就不可能根治,再加上他坚决不接受化疗,能像正常人一样过普通生活的日子大概不多了。
对于阮思行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人来说,叶青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所以叶青对林浩天说过同样的话,即使患者化疗期间生活质量不高,但是至少,生命是可以延续的。
林浩天却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拒绝了叶青的提议。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叶青感觉得到,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林浩天是有多么的痛苦。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最终决定尊重阮思行的选择。
看到阮思行快要输完的吊瓶,叶青动作娴熟的拔了针。
“怎么没带着实习生来?”阮思行按压住针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叶青将针头插在输液袋上,开口说道:“你现在的主治医师是我们主任,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你的。”
没有后台和背景,阮思行大概是连见都不会见到主任医师的。
是谁动用了关系,叶青不说,阮思行也知道。
只是他不想深究罢了。
终究是死路一条,换了谁都不可能救得了早已病入膏肓的他。
阮思行偏过头,目光停留在被叶青随意放在桌子上的花篮。
妖艳的紫色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着实不像是探病时常送的几类花卉品种。
叶青随着阮思行的视线看向花篮,开口说道:“在门口看到的,我想应该是送给你的,顺手拿了进来。”
阮思行拨了拨花团锦簇的花朵,不出意料翻到了一张其貌不扬的卡片。
上面只写了一串英文字母,
ryan
“你朋友的名字?”
“不是。”阮思行顿了顿才回答,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叶青识趣的没有多问,他站起身说道:“我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先走了。你做完检查就可以出院,回家之后记得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和控制情绪。”叶青看了看阮思行,语重心长的说道:“到了如今这地步,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阮思行笑了笑,很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中午,阮思行的秘书接到了通知,风尘仆仆的带着的养胃粥来看他。这小丫头刚进病房就被桌上那抢眼的大捧花卉夺走了注意力。
“你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boss,别打趣我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啦。”
一束花而已,阮思行自然没有想太多。
所以他疑惑的看了眼秘书。
在阮思行身边做了数年的生活秘书,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阮思行的疑惑。于是她开口解释道:“就像参加葬礼不可以送红玫瑰一个道理,所有的花都有它对应的含义。紫色郁金香是此生最爱的意思,看这一大捧至少有上百朵,大概是有人在向boss求爱……”
话说,真的有这种豪放不羁的女人吗?
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了阮思行瞬间变了表情的脸色。
本来平和的气氛霎时降至冰点。
“扔了它。”
秘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怔怔的看向阮思行。
阮思行又重复了一遍:“把花扔掉。”
没敢询问理由,秘书抱着花篮匆忙离开了病房。
当晚,林浩天接阮思行出院,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看了眼有些忐忑不安的秘书,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出去,随后对阮思行说道:
“走,我们回家。”
阮思行愣了愣,他都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听到‘家’这个字了。
不知为什么,从林浩天口中说出的这个字却仿佛有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阮思行从床上坐起来,放在床边的卡片不小心掉落在地上,林浩天捡了起来。看到了上面的英文,一双眼睛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ryan,是阮思行在a国学习时用的英文名。
“是杜义的字。”阮思行说道。
林浩天将卡片扔进了垃圾桶里,将围巾细心的围在阮思行的脖子上。只是他的回应却不太走心,“我知道。”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吗?”
像是在致力于将阮思行裹成一个粽子,林浩天给阮思行系好围巾后又开始给他戴手套。在阮思行极度配合下终于将阮思行包的严严实实后,林浩天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仿佛在隐藏身上的不同寻常的气息,林浩天眯了眯眼,开口道:
“杜忠杜义背后有真正的饲主,那个人不是我。”
第57章
阮思行捡到一只小猫崽儿。
话要说回到除夕当天,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阮思行意外的听到了猫叫声。
迷迷糊糊的找了一圈,才在室外阳台找到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只带着银灰色虎斑条纹的幼猫。
巴掌大小的身子,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努力抵抗冬季凌晨带来的低温和寒风。
阮思行伸手摸了摸它,小猫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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