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让我穿衣裳的,”月影的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不穿,小影不穿,呜呜……”
小影,你这是在惩罚我么?韩墨苦笑不已。
好好劝他,那是没有用的,月影根本听不进去,衣衫只要贴身,便会三两下地被他扔在地上;
摆出一副凶样子,月影会吓的瑟缩起来,嘴里呜咽着喊道:小影听话,小影不穿衣裳……
索性又点住穴道,虽然把衣裳穿好了,可月影会凶巴巴道:你欺负我,爷会好好教训你的。
只这一句,片刻后,月影便又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痴痴地看着,傻傻地笑着。
韩墨索性把这样的月影抱到床上,月影竟然有些惧意地问道:可不可以不扎针?不烙兰花?好疼的,小影会乖的。
胸口发闷,韩墨索性叫人来看着月影,自己出去处理一些事情。那一封封密报,本来都是亟待处理的,可韩墨哪里有心情?
满脑子都是月影痴痴傻傻、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原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看不到月影,他的心更是难受。
也罢,小影,就算你真的永远是这个样子又如何?暗忖至此,韩墨径直回到房内,一把将正呆呆望天的月影抱在怀里,伸手解了穴道:这样也好,你再也不会想着杀我,想着逃跑了吧?
月影似茫然不解地望着韩墨,痴痴地笑着。
一连几日,月影都很乖巧,但却十分粘人。
韩墨陪在身边的时候,他会乖乖地听韩墨的话,虽然神情呆呆的,可是当初自己擅长的琴棋书画,却依旧烂熟于心。
他会给韩墨弹奏《相思泪》;
他会为韩墨跳《枉凭栏》;
他会为韩墨绘制一副锦绣山河,他亦会与韩墨相对手谈。
只是,月影实在是过于乖巧了,眼神总是那般空洞,似没了心一般。胆子变得尤其小,哪怕是韩墨不经意地咳嗽一声,都会吓得他手足无措,满眼含泪。
入夜,月影会乖巧地脱去衣衫,将自己莹白如玉的身体藏到锦被里,不管韩墨有什么动作,他都只是傻傻地笑着,一副予与予求的样子,似乎,这身体不是他的,或者,这具身体早就没了灵魂。
没错,失心疯的人,本就是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可是,一旦韩墨离开,面对旁人,月影则是好大的脾气。
陪在身边的人,不管来的时候神色多么不同,走出这个房间,几乎都是一样的。
身上的伤是月影给的,这么说也不恰当。因为不是月影要伤他们,而是,痴痴呆呆的月影因为见不到韩墨,便总会随意拿到身边的东西来伤害自己。
旁人怕伤了月影没法向韩墨交代,只好拼命相拦,结果身上免不了会挂彩。
韩墨见状,往往只是骂众人一句:废物,便简简单单地了事。
这一日,韩墨深夜方归,与往日不同,月影的房门竟是敞开着的,里面的油灯已熄。
许是小影睡着了吧?韩墨暗忖。
可是当韩墨信步来到床边的时候,赫然发现床是空着的。
心里一惊,韩墨忍不住喊到:“小影,你在哪儿?”
难道,小影没疯,他是装的,他竟跑了?
正自揣测间,信手点亮了油灯,昏暗的灯光下,韩墨的心定了下来。
一袭红衣,满脸的委屈,躲在窗下的月影缓缓站起身来。
“爷,小影怕。”
“小影,”快步上前,拥着那纤巧的人儿,“别怕,别怕……伺候你的人呢?怎么都不在?”
话音甫落,只听桌子底下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韩墨一挥手,掌风所至,整张桌子竟向后退去,两个被衣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的下人出现在韩墨的眼前,不消说的这是月影的杰作。
“来人!”
“阁主。”
“把这两个废物带下去。”
“是!”
拖走了那两个人,韩墨低头吻了吻月影的眉心:“他们都是我找来伺候小影的,他们不会伤害你。”
“小影只想陪着爷,”月影痴痴地说,“爷不要撇下小影……”
“怎么会?”韩墨心疼地将月影打横抱起,“小影,你且等等,大事一成,爷便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还要等多久?”月影似有不满,蹙眉道。
“就快了,”韩墨道,“明日起,小影要乖乖地留在这里等爷回来,这一回,爷可能会多走几日,如果顺利,不出两个月,大事可成。”
“嗯,小影会等着爷回来的,”月影的眸色又便得空洞起来,痴痴地回应着。
翌日,韩墨命人取来一条特制的链子,那链子非金非银亦非铁,非常的轻,将那链子套在月影的左脚上,长度可以让月影随意来到这屋子里的任意一个角落。
月影呆呆地望着脚踝处的链子:“爷,小影不是狗狗。”
“这是保护小影的,”韩墨柔声哄道,“爷不在的日子里,你若待的烦了,跑出去,我怕你被旁人欺负了去,可怎么办?”
“哦,小影乖,小影带着链子不出去,”月影傻傻地点着头,“小影乖乖听话,等爷回来。”
我的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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