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王府简朴,并未有什么豪奢的布置。
故而,未多时,姚怀远就失了兴致。
“那主事离去几时?”
盯着院角那一丛丛秋菊,姚怀远问话。
婢子道:“许是有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隐约揣测到含嫣不在府上,姚怀远微微失神。
她没想过姚含嫣会不在府中。
依礼法,含嫣及笄前,该是养在宫中的。怎奈她耳根子软,耐不住含嫣在她耳旁说道皇城里寂寥,便纵容了她离府。
宫外百姓不比宫中宫婢知晓轻重。忧心含嫣在外受辱,姚怀远即命宫婢唤来府婢,温声询问道:“含王出去多久了?”
“回陛下。婢子不知……”
跪在地上的府婢如惊弓之鸟,抖得像筛糠。
“怎会不知呢?”瞧出府婢面色有异,侍奉在一旁的宫婢赶忙抢在姚怀远开言前将府婢扶起,循循善诱道:“妹妹你且安心说,陛下不会与你降罪的……”
任宫婢扶她,府婢紧张得抓紧了掌中的小帕,她一介贱民,怎么有胆量在君王面前数落主子一清早就拎着长鞭,去明相府上找麻烦……
“婢子知道,知道……”
胡乱地搪塞着扶住自己的姐姐,府婢腿根发软。
“莫要慌。”见眼前这两婢子僵持不下,姚怀远解围道,“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这……”
君王不杂怒气的声音如清泉灌到府婢耳中,府婢左右为难。她着实不知该对君王据实以报,还是捧着忠心,帮主子在君王面前打马虎眼。
豆大的汗滴“啪啪”落下,府婢偷瞧面色如常的姚怀远,心同擂鼓。
“罢了,下去吧。”挥手命府婢离去,姚怀远将视线转投到匆匆赶来的管家身上。
知晓含嫣已不在府上,姚怀远径直问道,“文萱何在?”
闻君王问到了文萱,管家脸色白了白。文萱是含王建府时,君王远钦赐的管家。此刻正在柴房中。若不是文萱因顶撞王爷被关到了柴房,她怎会有机会来恭迎圣驾?
躬身与君王将茶碗献上,管家凝神瞧着宫婢的脸色答话,“在……王爷在……”
宫婢追问:“在何处?”
“奴……奴不知……”管家咬牙抗下。
见管家摆出了就义的气势,姚怀远生出了回宫的心思。她原是为含嫣而来。既是含嫣不在,她离去便是,没理由留在含嫣府邸骇人。出言命宫婢将车辇中的糕点与珠宝给含嫣搬来,姚怀远转身上轿,嘱咐道:“待含王归府,便说孤这做皇姐想她了……”
会意到君王要走,站在堂中的管家又是一乱。王爷临走时曾嘱咐,若是其午时未归,便需得进宫搬君王救场。此刻,离午时,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午时王爷没归府,她再求到宫门口,岂不是自找苦吃?
权衡着利弊,管家的脸皱成包子褶。开口不成,不开口也不成。她真真被自家的小王爷害惨了……
罢罢,秉着命贱得不能多揣度的横心往地上一跪,管家打着哭腔,痛哭流涕道:“陛下,奴求您快去右相府上救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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