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肯定觉得我是神经病。”
徐灯怏怏地说。
“那我也是。”
姜荻笑着,“幸好我们学校厕所设施好,不然肯定得臭晕厥。”
徐灯:“……”
她还没表达完自己的无语,姜荻就抱住了她,“好满足哦。”
徐灯:“我还没脱呢。”
姜荻被噎了一下,看了看徐灯那一脸认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太可爱了吧!”
“我开玩笑的。”
徐灯倒是没理她这句话,推开姜荻自顾自脱了外套,她里面穿着跟姜荻一样的夏季校服,但手臂上□□的皮肤却有些触目惊心,长长短短的疤痕,即便是看上去最淡的,看上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最新的那条是姜荻陪着去医院缝针的,那天她能感受到徐灯的拒绝,所以也没去看,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今天对方坦荡地把这些伤痕展现给她,姜荻一下子不知道应该用一种方式去应对。
徐灯倒是没什么可害羞的,她看着自己这些丑陋的伤痕,看多了,也没什么感觉了。
只不过连这些ròu_tǐ上的伤口痊愈后都会留下丑陋的疤痕,更别提被言语刺伤和置之不理了。
“徐灯。”
“干嘛。”
徐灯还摸了摸她那缝了针后的口子,美容针的效果还好,但总不能跟没破过的皮相比。
姜荻拉住她,突然问:“你身上也是这样?谁打的你?”
她最开始本能地去接触徐灯,也不过是来自于一种对身边人性格的敏锐刺探,对徐灯遮遮掩掩的东西感到好奇而已。
但这种遮掩居然真的只是对ròu_tǐ疤痕的遮掩,随之而来的还有震惊、愤怒和心疼。
徐灯倒是很冷静,“对啊,我可不想脱了这件。”
她的冷静有点让人感到发怵,普通人可能会侃侃而谈,但放在徐灯身上,都变成了不想多谈和“你真的很烦”。
为什么不想多谈?
姜荻突然抱住了徐灯,手从徐灯的衣服下摆钻了进去,温热的手掌按在了徐灯的背上,徐灯差点没跳起来。
但她没跳起来,姜荻就松手了。
“不用脱,我摸摸就知道了。”
姜荻还用手抓了抓徐灯的小揪,“以后有机会我也脱给你看,不过我怕你□□熏心对我那啥。”
徐灯:“……”
她踢了姜荻一脚,姜荻往后一退,差点没踩进坑。
她俩打开门的时候正好一个女孩走过来,古怪地看了看拉衣服的徐灯。
徐灯很尴尬,低下了头。
姜荻倒是挽住徐灯的胳膊,亲昵地说:“哎呀没沾到裤子啦,你想太多了。”
徐灯:“……”
我谢谢你。
一直到回到位置,徐灯觉得她身上被姜荻手碰过的地方都在发烫,一边在心里暗骂姜荻这个女流氓,一边又因为对方那句有点严肃过头的“谁打的你”而分神。
姜荻一天到晚都处于“我跟徐灯坦诚相见”的美妙心情里,对徐灯没答的问题也没有过分追问,她觉得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她昨天深夜那点对以后的迷茫在此刻也暂时搁置了下来,琢磨着怎么跟徐灯进行深一步的交流。
交心吧。
企图建立一种世界上只有你和我能各自分享对方所有事情的关系。
她觉得时间还挺多的,可以慢慢来。
但这个慢慢来可以按在她身上,却没办法按到现在的徐灯上。
期末考的前一天晚上不用晚自习,徐灯在房间里盯着那点让她头晕目眩的知识点,屋外是两位大人的谈话。
她爸在那天的离婚危机后还是回家了,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显然没有了最初那点温馨,都变成僵硬的温情,唱戏都唱的比这出好听。
徐姝在饭桌上东张西望,一会看看她妈,一会儿看看她爸,企图在这种僵硬的氛围里掏出一星半点的剑拔弩张,但又没有。
父母的对话听上去正常无比,公司怎么样,项目进度多少,物业费还没有交,孩子学习……
当着面的侃侃而谈,但没有眼神交流。
徐灯在这种氛围吃饭一向索然无味,今天无非就是大家一起索然无味,回屋的时候徐姝还跟了进来,企图让徐灯对父母的婚姻状况指点一二,最后被徐灯以“你考完了我还没”这种非常正经的理由拒绝了。
直到现在,夜深人静,她默写完高频古诗词,打算开门去洗个脸,门开了一条缝,外头谈话的夫妻俩声音穿了进来。
□□静,所以听得特别清楚。
“小的是肯定要跟我的。”
是叶瑕的声音。
“跟我,你带大的,她跟你亲一点。”
“不行。”
……
徐灯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她手心好像出了点汗,握着门把有点滑。
她静默地听完了一场夫妻协议离婚的谈话,听他们在深夜里冷静地谈财产分割谈监护权等等,一切都井井有条。
除了怎么安置她。
有点冷。
徐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空调。
27c。
以前也没觉得冷。
这种感觉挺熟悉的,但机器的制冷跟老家隆冬的冷风又不太一样。
那种风虽然冷,起码是自由的,有地方可以去。
机器制冷的风不一样。
被困于既定的范围,被遥控器操控,开和关,都是别人按一下的事情。
她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d的长评!所以加个更!
第37章 对峙
期末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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