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之向外望去,“他今日又没来。”
忽然脚步声响,陈望之眼中顿时焕发神采,然而瞬间又失望地垂下颈子,“不是阿彻。”
董琦儿起身相迎,果然不是宇文彻,而是程清。程清道,“问殿下安——君上前头忙得很,没法儿来陪殿下用膳了。君上吩咐,殿下先用,请勿等待。”陈望之道,“好。”看也不看程清,抱着膝头,瞧着夕阳一点点没入群山。乌鸦飞过,嘶声啼鸣,董琦儿见他难过,就道,“这乌鸦叫的人心烦意乱,明日着人摘了乌鸦巢,可就清净了。”陈望之长叹一声,“何苦呢,摘了巢,它们也没家了。”
一时宫人送上晚膳,陈望之瞥了眼案几琳琅菜色,捶了捶胸口,道,“我不饿。”他这几日一闻到油烟味就忍不住胃疼如搅,烦闷欲呕。董琦儿为难道,“不吃饭可怎么行?殿下身子本来就弱。”好说歹说,劝着吃了半碗白粥并几口菜蔬,肉脯却一口未动。陈望之道,“我乏得很。横竖阿彻也不来,我去洗一洗,就睡了。你也能早歇息。”就着董琦儿的手抿了几口茶水,就去洗漱,天刚擦黑,他就蜷在罗幔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下雪了。
陈望之赤足立于原野之中,不辨前路。
一个熟悉的嗓音含着笑,语调轻柔,“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陈望之喃喃接口,“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月奴,”那个声音夹着风雪,“月奴,月奴——”
“月奴,月奴!”
陈望之倏然圆睁双目。他晚间惧怕黑暗,宇文彻不在的时候,寝殿内灯火长明,终夜不熄。借着摇曳的烛光,宇文彻醉醺醺的面孔映入眼帘,“阿彻。”陈望之撑着身体坐起,却被用力按了回去,“你不是,不来了么……”
宇文彻眼角赤红,“脱。”
陈望之知道,宇文彻要他脱了衣服,方便做夫妻之事。他原本不懂,是董琦儿悄悄取来几本册子,打开一瞧,里面画的全都是赤裸裸的男女搂抱亲吻、缠绵交合。陈望之这才明白,他与阿彻做的,可不是什么兄弟间的举动,可他也是男人,如何同阿彻做夫妻呢?董琦儿说不明白,他恍恍惚惚地翻看册子,默默地想,不是女子也没关系,只要阿彻喜欢,要他做什么都可以。然而隐约的不安自腹中升起,陈望之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说不出来……也问不出口。
宇文彻见他呆滞着不动,更加烦躁,“你不愿意?”
“我愿意,愿意。”陈望之害怕似的抖了抖,解开衣带,露出莹润的肌肤。宇文彻呼吸粗重,双手用力一扯,直接将里衣撕成两半,也不等陈望之有所反应,就分开他的腿,大喇喇地挺身而入,毫无章法地律动起来。
命谢渊带走陈安之后,宇文彻越想越怒,刚好陈惠连偶感风寒告假,他得了空,干脆放纵了一把,喝得酩酊大醉,在西厢胡乱睡了几个时辰,等醒过已是深夜,酒意未解,浑身却燥热难耐,便跌跌撞撞地来万寿宫找陈望之行事。陈望之体内素来温软湿润,这次却相当干涩。宇文彻皱皱眉,嘟囔道,“你就是不愿意。”
陈望之下体胀痛,但他不想拂了宇文彻的兴头,硬是挤出笑脸,“我愿意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宇文彻昏昏沉沉间,耳边还回响着陈安之的话,顿时无名火大作,“你会恨我。”
“我怎么会恨你……”陈望之痛得蜷起双腿,然而在宇文彻看来,这分明就是抗拒。他抽出身体,抓着宇文彻的腰,将他整个人翻了过去,趴在榻上。陈望之惊慌失措,扭头道,“阿彻——”一语未必,宇文彻就将他死死按住,咬着他的后颈,重新大力插入,一边耸动,一边含混道,“她说得对,说得对,朕就是对你、对你们……”
“阿彻,”这个姿势,陈望之在图册上见过,他努力配合,可是寒意一点一点从脚底蔓延,“阿彻,”他又哀叹着唤了一声,然而宇文彻酒劲正盛,哪里听得到。陈望之眼前仿佛出现了群蛇,嘶嘶吐着信子,争相钻入他的身体,复又钻出,带出淋漓的鲜血。他恐惧地挣扎,拼命踢腿,竟然真的被他挣开,可是爬出去几步就被抓住脚踝拖了回去,“你不听我话了……”宇文彻愤愤地咬了口陈望之肩头的伤痕,“她说的一点不错,你早晚,早晚会离开我,你——”
烛火,帷幕,人影。蛇钻进了身体,噬咬着他的血肉。陈望之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瘫软着任由宇文彻摆弄,不知何时,终于晕死过去。
风雪漫天,陈望之艰难跋涉,越过冰川。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那个声音笑嘻嘻地响起,压过了呼啸的风声,“月奴,你可愿与我‘携手同车’?”
“你是谁?”陈望之停下脚步,四顾茫然。
“你连我都忘啦!”人影绰绰,依稀是个少年,“我好伤心。”
“抱歉……”陈望之想了又想,一个名字涌到唇边,“你是谁……我……”
“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罢。”少年似乎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我给你吹笛子,你听——”
眼皮似有千钧重,陈望之叹息般吁了口气,半睁开眼睛。
“殿下醒了!”董琦儿惊叫,“快——”
就听一阵纷乱,一个人扑到榻旁,紧紧握住了陈望之冰冷的手指,“月奴,月奴……”
“阿彻。”陈望之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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