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当先搜索的士兵跨出门来,对林椎报告说:“阁下,里面没有其他人了。”
林椎挑挑眉毛,率先走进门去。
门内是定居点中千篇一律的四方形金属房间,没有走道也没有玄关,卫生间与厨房都建在屋后,臭味和烟气一直弥漫到房间里来。这个黑医师大约算是定居点中的有钱人,因此除了这间小屋以外,还在隔壁也占据了一个房间,摆放着带着血污的手术台与肮脏的金属药品框,天花板上,破旧的电脑机械臂闪着冷冷的幽光。
唐尴尬地看了一眼正在东张西望的林椎,向那个萎萎缩缩地跟着他们黑医师喝问道:“你这几天,有没有收治过一个孕妇?”
老头被他们的凶神恶煞与肆无忌惮吓住了,张皇地点点头,又小声地咕噜了一句:“搜查令……呢?”
林椎微笑着回过头来,伸手就用手中的枪在他的鼻梁上捣了一下,力度把握得刚刚好。老头疼得哼叫一声,倒退两步想要躲开那支可怕的枪管,但是那只枪管灵巧如附骨之蛆,不轻不重地点在他的鼻端,只要一使劲儿,就能捅进他的鼻子眼儿里去。那老头吓得眼睛上翻,靠在墙边,不知所措地看了一圈目瞪口呆的唐,无奈苦笑的克林,以及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正在搜查他的电脑记录的黑柳与士兵们,终于嘶哑地开口说:“我我我……有一个快死了的孕妇……我没有给她接生啊!”
“哪个种族的?”林椎笑容可掬地问,他自雇佣军时代起,逼供就是一把好手。
黑医师抖抖索索地抬起手来,指了指唐,又指了指克林。
“为什么不给她接生?”林椎和蔼地问,枪管轻柔地划动着他的鼻子,就象在为他掏鼻孔一样。
“……她她她难产……”
“你可真他妈的伤天害理啊。”林椎温和地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医师乱转的眼珠子,“那么她现在在哪儿?”
“那那那个……1大街,七号楼十五层……”那个黑医师被他的和蔼可亲吓得几乎要灵魂出窍,一听见他问那个孕妇的地址,立刻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珠炮一般爆出一串数字来。
林椎看着搜查完毕的黑柳,松开了枪管,微笑着命令说:“很好,就由你带我们去吧。放心,如果我找到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你就可以保住这条老命,在手术台上再多杀几个人了。”
他们乘电梯下楼,重新回到主干道上,唐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在人群之后,默不作声押着那个黑医师的克林,突然向林椎发问道:“阁下,这算是一次私人搜查吗?”
林椎带笑望着他,回答说:“嗯,当然。”他看了一眼大街上愈发暗淡的午夜灯火,冷笑着说,“你大可以抵制我的野蛮与不人道,现在就离开这里,把记者和宪兵警察统统带进来。”
唐沉默了一刻,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克林,带着他们,大步走上了1大街的步行道。
对于1大街七号楼十五层的搜查,象刚才一样的不顺利。林椎命令那个黑医师叫开了门,但是门内的一家子看着闯进来的凶神恶煞的士兵,吓得连话都说不大清楚了。当林椎问起他们家的孕妇的时候,家里的几个人一口咬定:她已经死在了社区医院里,尸体送到太空汽化室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林椎,想知道这次莫名其妙的搜查该怎样收场。林椎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在那拥挤简陋的房间内转了一圈,越过两名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的妇女和那个黑医师,象是突然内急一般,掀开房后的卫生间门帘就钻了进去。
克林看着林椎的动作,陡然间心有所感,大步挤将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也钻进了卫生间。
林椎正单膝跪在肮脏的马桶前面,把手臂深深地探进破烂不堪的消毒波管道内,又拉又扯地掏出一样东西来。看见克林进来,向着他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恶心玩意儿送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认不认识这东西?”他问,飞快地向外间斜了一眼,低声说,“做好战斗准备吧,咱们已经陷入到一个非常可爱的剥皮陷阱里来了。”
克林努力瞪大眼睛,看着林椎脸上生死不惧的懒散笑容,惊愕地大声说道:“当然认识,阁下,这是我们种族分娩后的卵壳啊!”
此时的唐已经完全放开了手脚,正在外面粗声粗气地盘问一个老妇人。听见他们的说话声,立刻一把扯开帘子,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林椎手里拿着的那片沾着恶心的黑红色污渍,还泛着灰白色光泽的新鲜卵壳。他得意地吼叫一声,一把把外间那个正在发抖的老人拖了进来,吼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老妇人张着几乎已经没牙的嘴,抖着嘴唇,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林椎咂咂嘴,仿佛很高兴似的。又伸手到马桶里去掏。唐好奇地瞪着眼睛,想看他还能掏出些什么玩意儿来。
林椎吹着口哨,在那根滑腻粘糊的管道中摸了又摸。他的口哨声很是独特,一下长一下短,象是在数“一二三四五”一般,外间的人们象一群鸭子一样地聚在门边,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口哨声才终于停住了,脸上带着寻宝成功一般的笑容,炫耀式地将带着腥臭粘液的手臂从马桶中抽了出来。
他的掌心中,握着一小把皱巴巴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灰绿色鳞片。
唐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是,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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