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营帐里,除了少年们并没有旁人,便连李庸然也不在。不管是盛饭还是打汤,都要少年们自力更生。他们大概都将贾小环当成了榜样,各个都等着看他如何行动。
“以后每餐都是在这里用,辰时初用早饭,午时中用午饭,酉时初用晚饭。晚上有训练的话,亥时加餐。”一边给自己盛着饭菜,贾小环一边道:“饭菜汤都自己盛,只有一个要求,不够吃可以再盛,但不能盛多了浪费。另外,用罢饭之后,盘碗都要自己清洗。”
上书房少年们仿佛在听笑话,尽皆用着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贾环。
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被这样对待?!是他们听错了,还是这个贾环疯了?!
贾小环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向着少年们眨眼道:“不用这样瞪我,你们没听错,我也没疯,在京营的日子就得这么过。然后……”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圣上有言在先,若是有不听话的,只管撵出去便是。只是,我却不知道,那是单单只撵出京营呢,还是干脆连上书房也不准呆了。要不,咱们就先挑个出来试试看,如何啊?”
少年们面面相觑,显然没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再说,“听话”那两个字听在耳中,多少让他们有了些感触。
这当中仍旧是水溶,郁郁不平地嘟囔道:“什么都是你在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这回他的声音很小,大约也只有身边的宇文玑听清了。有时候啊,宇文玑真想在这货嘴上给加把锁,不然早晚这张嘴都得闯祸。
“环儿,既然大家都已经到这里了,你总该跟我们讲一讲,父皇到底是什么打算吧。另外,你所说的操练,我们都身为当事者,你也应当跟我讲一讲,都要操练些什么。总不能往后还跟今天一样,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做什么都会乱了阵脚的。”
宇文玴坐在贾小环的身旁,问出了少年们的心声。当然,他们还有一个想问的问题,那就是这京营得呆几天啊?
贾小环也是饿得不轻,嘴里塞得挺满,待咽下去之后,方才回道:“二皇子说笑了,我又怎么会知道圣上有什么打算,只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至于操练的项目,这样说也说不清楚,左右明天就开始练了,练上几天也就明白了。总之,艰苦才刚刚开始。”
他此言一出,整个营帐里都是一静,又是三十多双眼睛看过来。就连年纪最小的贾小琮,也忘了嚼嘴里的饭菜,只顾着眼巴巴地瞅着他哥。
什么才刚刚开始,要不要这么残酷啊,哥!?
揉了把小琮儿的脑袋,贾小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淡定地继续用饭。嘁,不过是操练几天罢了,想当初小爷都已经受过一回这罪了,如今都是第二回了呢。
不过,能有这么些同窗一起享受,环小爷表示十分欣慰。
他倒是心情愉悦了,多吃了一碗饭半碗汤,营帐里的少年们却抑郁了,多半都没能吃下饭。他们平日在上书房读书,虽然每天也有骑射训练,但并不如何严格,很能混过去的。
但贾环弄的这操练明显不是容易糊弄的,好似今天下午那一场跑,简直能要了他们半条命去。这要是如他所说的,艰苦还只是个开始,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待回到了住宿的营帐,少年们又是一阵愁苦。洗漱的水不够多,也不够热;睡觉的床板太硬,垫的褥子太薄;枕头是木制的,枕上去别提多硌得慌了……而最让他们难以忍受的,却是营帐中的气氛和味道。
少年们本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平常在上书房里就少不了有矛盾起冲突,如今被塞到了一块儿住就更了不得了。他打呼噜你放屁啦什么的,吵吵几句就要动手打起来。当然,皇子们都是端坐不动的,有什么不顺心的自有下面伴读出头。
贾小环领着贾小琮,就睡在靠近营帐门口的两张床上,这个位置便于日后的紧急集合。
“哥,你不去管管他们啊,吵死个人了,还让不让睡觉了。”贾小琮被吵得在板床上打滚儿,捂着耳朵跟他哥抱怨。本来睡这板床就不好受,再叫他们吵闹个不停,简直就没法儿过了。
“别胡说,哪轮得到我出头耀武扬威,我顶多就是个小教头而已。”贾小环仰面躺着,眼睛轻轻阖着,双手搭在腹上,躺得别提多规整了,“放心,乱不了多大会儿,有人来收拾他们。”
果然,他这话音刚落下,大总管李庸然就带人进了营帐。随着他的闯入,营帐里蓦然一静,都要动手的几位少年也老实起来,俱都看向李庸然,想看看他如何处理眼下这情况。
事实上,少年们因为些许琐碎小事,致使如此剧烈的矛盾冲突,除了想要发.泄内心的郁闷憋屈之外,更多的倒是想要试探试探。若是他们这伙儿真的不听话了,圣上究竟会如何处置。
李庸然进了营帐后,并未太往里走,反而是一侧身让开了帐门。他的目光在少年们身上一一扫过,特别是几位皇子,眼神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
当然,李大总管也没忘了贾小环,很是不着痕迹地瞪了这躺着装睡的娃两眼。
向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李庸然并不讲话,径直让侍卫们将不老实睡觉的少年们拽到营帐之外。一下子,营帐里的少年便少了三分之一还多,当中便有当初叫唤得最响的……水溶。
“噗呲……哥,你说水溶图的是什么啊?明明是郡王世子,偏偏要跟在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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