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苦尽甘来,终于过上了“家里有人”的小日子。抱着这种想法,从浴室里往外看到街上游荡的丧尸,他都觉得它们顺眼极了。
打丧尸有饭吃,是这样的么?
容溪看到丧尸的时候脸都白了,陆决很担心他会留下心理阴影,万一晚上吓得睡不着……嗯,正好让他好好安慰一番。
既然这样,明天就把这片地给铲了?
不过手撕丧尸的时候绝对不能给容溪看到,不然他温柔可靠的好男人形象还要不要了?
冲头发的时候他借着窗户透过来的月光勉强看清这是个挺贵的进口牌子,看来容溪是很注意生活质量的。
只不过这个甜甜的果香……不太适合他。
陆决飞快冲干净,嗅了嗅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的,这才满意走出去。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时他发觉了一件可以说是很流氓的事。
他没有衣服穿。
那套恶心的病号服直接被他卷成一团从窗外扔了下去,正好盖在一只丧尸头上。
陆决随手拿起容溪的外套围在身上,打开他的衣柜。这是老式的樟木柜,里面衣物分门别类叠放好。它们散发着樟木封存后积淀的平和香气,柔软中似乎仍带着残留的体温。他缓缓将脸埋在衣服里,几乎是贪婪地呼吸着,仿佛要将那些温暖的气息尽数存储到肺中去。
套上容溪的衣服之后,他手脚处都多出一截来,凉飕飕的。
整个房间的光源,是容溪床头上的一盏小夜灯。容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颊处一小片肌肤,微黄光线下像是凝固的羊脂。陆决跪在床前的地毯上,托着腮仔细观察容溪。
这种小夜灯并不昂贵,胜在造型精致可爱。陆决的视力甚至比猎鹰更胜一筹,在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下也能把容溪看得无比清晰。
他伸出手指,隔空沿着容溪的轮廓一点点描过去,最后极轻地点在脸颊上。
陆决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同样的场面,同样的姿态。
记忆朦朦胧胧,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经这样守在某个人床前,看着他安稳入睡。哪怕只要注视一会儿,奔流的爱恋便要盈满心脏,装不下了。
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吗?
陆决并不相信。
但第一眼看见容溪,炽热的感情便井喷而出,无从抗拒地灌满他的脑海他的心。
漫长的折磨中,他的情感早就所剩无几。如今的陆决也不会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他没有任何道德观念,也懒得分辨善恶。对于他来说,其他存活下来的人类还不如玛莎拉蒂让他看得顺眼。
他知道自己这双手,可以制造惨烈的杀戮,任何阻碍他的事物,都可以杀之后快。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力量,毫无疑问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
没有政府、没有组织,过去文明时代的一切条框全部宣告作废。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约束他。
杀了容溪,甚至杀了这里所有人,对于陆决来说不算太难。
但陆决最不重视的感情,也正是他唯一无法掌控的东西。
在容溪将他搀扶起来的那一刹,他可以直接扭断他的脖子。陆决的手指快要触摸到容溪后颈时,他把手收了回去。
先前他还试图掩饰一下,是容溪没有威胁他才不动手的。可现在他已经跪在人家床前了,还能说什么呢?
我这是雏鸟情结,第一眼看见谁就喜欢上谁,是很正常的。
陆决一想,觉得是这个道理,遂心安理得继续看容溪了。至于进城看到的路人甲,当然是选择性忽略。
容溪可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他现在正深陷在最黑暗的噩梦里。
那一个晚上,面孔狰狞的暴力男人。
可怕的无法逃脱的痛苦和羞辱,绝望如附骨之疽,哪怕森寒利刃切进皮肤直达白骨都无法刮除。
“不,不——”
“放手!放开我!”
“啊——!!”
突然间爆发而出的惨叫吓了陆决一跳,本来安睡着的容溪犹如一尾被扔入沸腾油锅里的鱼,整个人几乎是弹跳起来,轻软的毛毯被他掀飞出去。
他修长的手足近乎疯狂地踢打着,似是在反抗不存在的假想敌,五指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根根爆出,在白净的皮肤上相当刺眼。即使是这样剧烈的动作他也没有醒来,依旧紧紧闭着眼睛,仔细看去眼睑下的眼珠在快速转动,但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陆决沉着脸,先去制止容溪的惨叫,不料容溪一口咬在他手指上,那力道几乎要把他手指咬断。换做一般人都要痛死,但陆决不一样,他没有痛觉。因此容溪撕咬得他手指流血,他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一条腿干脆利落地横跨过去,直接压制了容溪的动作,同时单手扣住他细瘦双腕,把容溪整个压在床上。
“嘘,别叫。”陆决低低道,容溪松开牙齿的瞬间他就抽出手来,没有半点犹豫吻了下去。
容溪喉咙里发出短促的一声低叫,泪水狂涌。
陆决不会哄人,只能死死抱着容溪,一下一下地亲他。容溪炽热的身躯在他怀里,就像在燃烧。
“呸,真苦。”陆决装模作样地吐了几下,一摸容溪后背,湿了一大片。
“小可怜……没事了宝贝,不怕不怕。”他像抱孩子那样抱着容溪,轻轻摇晃着,要是他会唱摇篮曲,这会他就该哼上了。
容溪紧贴着陆决心口,这个人看似冰冷,心跳却强韧无比。明知道是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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