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师兄请进……”
风神如玉的俊美男人一身白衣,步伐稳健地推开门。
进去一看,床上的少年脸色略显苍白,低垂着眼帘不看他。云熙然心中不屑,只把食盒打开,里边热腾腾的饭食香气扑鼻。
“师弟,师兄对不住你。莫要怪罪师兄了。”云熙然道。
祁双小口小口吃着饭,姿态比往日乖顺不少。他摇摇头低声说:“师兄不必介怀,我已大好了。”
云熙然见他如此识趣,也就不好找茬了。他一向看这个小废物不顺眼,凭什么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拜在师尊门下?
青凤上人只有两名弟子,一个是云熙然,另一个就是祁双。
云熙然是凭自身实力在众多拜师者中脱颖而出的,而祁双,纯粹是狗屎运。若不是这小废物的生身父母委托,师尊想来是不会看顾他的。
一个体质都不适宜修道的人,怎么能跟他天生九转灵脉相比?
得亏师尊重情重义,否则祁双早就成了妖怪腹中食。
更令云熙然反感的是,明明有这么好的师尊,祁双却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不习武不习术,整天只知道疯玩。
他那么珍视的地位与力量,在祁双这里,弃之如草芥。
云熙然恨不得一把捏死祁双,这次趁着青凤上人不在门中便借机生事,比武时把祁双打伤,令他卧床数日,看着这废物病歪歪的样子,云熙然感到痛快不已。
但伤了之后,祁双仿佛变得识相许多,面对师兄也不敢大声说话了。云熙然谅他没有胆子去和师尊告状,于是更肆无忌惮了。
他借着松骨的名义,把祁双四肢关节掰得咔咔作响,祁双疼得不行,都快要哭了。看着对方惨淡的小脸,颤抖的双唇,云熙然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愉悦感来。
祁双只有十七岁,本身养尊处优,出身富贵人家,被娇养得白白嫩嫩的,秀气脸蛋上一对圆润的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总透着些古灵精怪的光彩来。被弄痛了,圆眼睛里水雾氤氲,更是可怜。
云熙然从前认为这种纨绔子不学无术,整天在山上撵猫逗狗,简直浪费门中粮食。
不过今日他却是有些改观了。一来祁双躺尸的姿态相较平时乖了很多,二来,他忽然发现,这个不中用的师弟竟是颇有几分可爱的。
听着他小声的痛呼,云熙然居然认为很悦耳,有一种欺凌弱小的快乐。
他正要继续折磨师弟取乐,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一只淡青色的长尾巴小鸟,停在窗棂上,朱红的喙中衔着一支小竹管。
云熙然皱着眉头取下竹管,里面果然是师尊的笔迹,命他带着师弟一起去见他。
师尊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个事实,让云熙然敬佩不已。他本以为师尊此行必是一场苦战。
半个月前,邪道榜上有名的魔头血手老祖约战青凤上人,扬言要将其做成炉鼎日夜折磨,誓要一亲芳泽,叫这清冷如冰的正道第一高手堕落成放荡□□。
见他如此叫嚣,正道人士纷纷怒斥魔头狂妄无礼,却无人敢为青凤上人出头。因为他们修为差太多了,冒险出头怕是要成干尸一具。
青凤上人神色淡淡,不喜不怒,直到一剑斩下血手老祖首级,他依旧神色不变,仿佛只是砍了一个西瓜般平常。
杀人无算、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道排名前十的高手,竟不是他一合之敌。
此举震慑了不少宵小,再无人敢觊觎青凤上人的绝世姿容。
不知是何缘故,他斩杀血手老祖后并未立刻回山,却在外逗留了十几日。
现在一回来,不见掌门,先见徒儿。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人人都知道青凤上人对自家徒儿宝贝得不行,尤其是祁双。因着年纪小一些,也更得师尊宠爱。
云熙然意犹未尽地放开祁双,把他错开的关节复位,将他抱起来往门外走:“带你去见师尊。”
祁双闭着眼睛,听到“见师尊”时,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心底莫名产生了抗拒。他勉强道:“谢过师兄……我自己可以。”
云熙然嘴角一勾:“你还伤着呢,同师兄逞什么强。”
他没有理会祁双的不情愿,直接把他放到了巨大的白鹤背上。白鹤一声清唳,双翼带起风来,直冲天际。它会带着他们去到青凤上人的居所隐鸾亭。
祁双一路上都僵硬地靠在云熙然怀里,云熙然只认为他是身上痛,也不以为意。
蒙蒙云烟中,远处秀丽山峰上,一座雅致小亭。有一人负手而立,白发及腰,背影萧索。
云熙然为了炫技,不等白鹤落地,直接抱着祁双脚尖在白鹤背上一点,高高跃起,又轻飘飘落下。
“嗷——”祁双吓得大叫一声。
那亭子中的男人,立刻转过身来。
云熙然忽然觉得有针尖一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仔细追寻却又消失了,好似一个错觉。
“拜见师尊。”
祁双脑海中有一刹那的空白。
这个一头白发的男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万年雪峰上走下来的天人一般清冷神秘,高不可攀。
他修长的剑眉微微皱起:“成何体统。”
云熙然马上把祁双放下,祁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边白影一拂,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架住了他:“一天不看着你,怎的受了伤?”语带愠怒。
祁双龇牙咧嘴:“比武时不小心而已,小题大做。”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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