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钱吗?或者,你想要见什么人?我们都可以满足,只要,只要你不要伤害这些小孩子!”她旁边的那人发话了。
他说:“我只是想在向导医院试试看能不能杀掉向导的小孩。“
女老师瞪大眼睛,问道:“你,你是种族主义者吗?”
他微微一笑,道:“我原本不是的。”
他原先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也不认为周围的人有什么不同,大家不过是因为多重的偶然产生的蝼蚁,没有谁比谁高贵。
然而,事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
有一种人生而高贵,他们只要挥挥手,就能得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他没有自己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进一步。他考上了全国最有名的医科大学,他牺牲了自己的健康,社交,乃至所有,都是为了能和那样的人比肩。
然而这些牺牲,对于那些人来说,就像是阴沟里的蛆虫的挣扎,不值一提。
凭什么,就因为他不是哨兵或者向导吗?
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之一,招聘资格上明晃晃地写着“向导优先”,所有人都觉得这没有任何问题,向导医院当然向导优先,无论其他人再优秀,再富有才能,都抵不过一个出生就自带被珍而重之的向导天赋。
向导敏感,细心,还可以操控人心,于是其他人所有经过刻苦锤炼而成的职业技能和优良品质,也不过是个陪衬。
他们凭什么?
他用尽了全力,牺牲了所有换来的进入医院的资格,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
明明是他优秀得多,受到重视和提拔的都是那些柔弱不堪的向导。
这些小孩子也是吧,他们百分之五十,长大后也会成为这种不劳而获的害虫。
连医院的院长都匆匆赶了过来,中年男人一头是汗,道:“小赵,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对职位不满?你想去哪个岗位,你说,我们院里一定办到。”
他冷笑,“我看上去有那么蠢吗?”
一旦走上了就不能回头的路,他就再也无法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值得吗?可是如果他不这么做,一辈子生活在憋屈怄气中,岂不是另一份的悲剧?
悲剧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写好了,他不被作为哨兵或者向导出生,就是一个悲剧。
院领导两股战战,几乎要给他跪下来,他产生了一丝快意。
被人仰望的感觉真好。被人恐惧的感觉更好。
他顺手拖了一个想哭又哭不出的孩子,手术剪对准了他的脖子,“你们就无能为力地看着他去死吧。”
他什么要求也没有,只有一股浓黑的恨意。
世界上没有哨兵和向导就好了,这些毫无羞耻之心的只知道跪舔异能者的人也去死就好了。就让他们付出代价,悔恨终生。
手术剪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知道怎么刺破皮肤更省力,割断哪根血管血喷出来的效果更夸张,然而,他动不了手。
是他的身体动不了。
为什么,最后也会输给向导?
一个陌生男人冲了出来,大叫:“快!”
下一秒,他被虚空中的无形之物重击,砸到了地板上,下颌骨仿佛碎裂。耳边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第33章 残响
范阳洲站在原地,胸膛起伏,他原本只是打算先放小明进去当个眼线,没想到那个人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劫持,而是准备进行一场荒谬的杀人表演。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那样强制地操控对方,很有可能会引发对方的进一步暴怒,幸好小明反应及时,把他掀倒了。地上一滩的血,应该是对方握着的手术剪刺中了自己。
那人还犹在挣扎着,满脸的血,显得表情尤为可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有异能就了不起了吗?这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异能者才会完蛋的!”他破碎的嘴里发出宛如野兽的声音。
范阳洲道:“我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你为了证明自己比异能者更强,转而去欺凌更弱者,不是很可笑吗?”他叹了一口气,走出去了。
肖潇冲过去,抱住了三个孩子,失声痛哭。孩子的家长也围了上来,那些年轻的夫妇很多都还是公会里的人员,见惯了大风大浪,反应倒没有这么激烈。
医护人员和警方也进去了现场,押走人犯,给孩子检查身体,做案件记录,维持秩序,整个走廊都忙成一团。
范阳洲正要配合警方去做笔录,他走了几步,突然皱皱眉,回头看被血污染的静悄悄的等候室。那里仿佛刚刚割断了一根琴弦,空气中回荡着微妙的残音。
之前在隔壁,有物理的阻隔,加上场面混乱精神紧绷,他听得不太真切。可如今他走进了这个领域,开阔无阻,心头那股不自然的感觉越发强烈。
他想都没想,跨过了封锁线,走进等候室。如同一只以气味辨别踪迹的动物,径直走到了角落,蹲下身去拉开了柜子。
柜子里,一个小孩子抱膝坐在那里,愣愣地和他四目相对。
怎么这还有一个孩子?
那孩子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只是一个最终被找到的藏猫猫游戏。
范阳洲咽了咽唾沫,伸手,道:“别害怕,坏人已经不在了,我带你出去。”
对方默默地抱着膝盖,不说话。
范阳洲迟疑了一阵,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对他的话能理解多少,心想是不是叫老师过来会比较好。
他一错神,孩子突然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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