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有些累了,虚弱地闭上眼。喻宸陪了一会儿,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出门。
两家长辈已经走了。喻宸对常念有愧,而他们的愧疚更深,深到被赶走之后,只能落荒而逃。
喻宸抽了两根烟,稍事冷静之后,才给夏许拨去电话。
夏许接起来,周围有些吵闹。两人说好在一个公交站附近见面。
夏许刚从公交上下来,就看到了喻宸的车。他没有拉开副驾的门,站在车外拿出随身携带的钱包。
那钱包很旧,本就是一百来块钱的普通货,用了几年,看上去有些寒酸——和在这个城市里辛勤打拼的普通人一样。
喻宸下车,蹙眉看着他。他停下从钱包里拿出什么东西的动作,知道喻宸有话要说。
喻宸问:“常念来找你了?”
“嗯。”夏许心跳加快,该来的总要来。
“你们聊了些什么?”
夏许低下头,不是害怕,而是太过愧疚,“他说已经知道你在外面有了人,那个人就是我。”
喻宸看着夏许颤抖的眼睫,忍了很久,终是问了出来,“你知道他失去性能力的事?”
夏许一怔,抿住唇角,心脏被内疚抓紧,过了几秒才轻轻点头,“知道。”
所以你就用这件事去羞辱他?
喻宸强忍着怒火,目光阴鸷,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和道:“你们谈过性能力这件事?”
“嗯。”夏许头垂得更低,握着钱包的手指开始颤抖。
喻宸什么都明白了。夏许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就算对常念已经没了爱,他也不能容忍一个突然闯入生命的人如此羞辱常念。
冲动与愤怒之下,右手忽地抬起,巴掌重重招呼在夏许脸上。
夏许退了半步,几秒后苦涩地笑了笑,站定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递到喻宸面前,“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让我随便花。我们今天算是结束了吧?你包养我,我花你的钱,一共用了9万7千,零头我记不得了。卡你收着,我不会再来找你。”
喻宸看着他,眼睛被他脸上的巴掌印刺得酸胀发痛。
第14章
夏许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痛,不用看也知道肿了,好在羽绒服的兜帽很大,外面还有一圈毛领,拉起来裹着,旁人根本察觉不到脸上的异常。爷爷这几天又生病了,住在社区医院里,家里没人,他步伐匆忙地回到家中,拧了一条冰毛巾敷在脸上,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始终没有往镜子里瞧上一眼。
他害怕看到自己红着的双眼。
如果喻宸不扇这一巴掌,他自己也会扇。没什么好伤心的,本就是一段罪恶的感情,已经决定要断,就应当断得利落,断得不留念想。所以绝对不能红了眼。再痛,也不能让眼泪流出来。
接连抽了小半包烟,换了两条冰毛巾,脸上的烧灼感消失了。夏许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医院看爷爷了,于是抬起手机照了照,没有巴掌印,只是看上去还有些红。
没关系。他想,冬天这么冷,一会儿就说是冻红的好了。
眼睛也有些红。他弹掉烟灰,心道应该是被烟雾给熏的。
社区医院离家很近,爷爷风烛残年,枯瘦老头一个,躺在床上还不停跟邻床的病友吹自家孙子是个厉害的特警。夏许提着饭菜赶到时,爷爷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他正想说“外面真冷”,就听爷爷说:“以后打架时多注意,别让人打着脸。”
夏许僵了一下,连忙道:“没,没打架啊。”
“没打脸红成这样?”爷爷接过饭盒,转头跟病友说:“我家孙子俊吧?警局最俊的小伙儿呢,将来准能讨个好姑娘。就是训练时不怎么爱惜自己,你看看,打个架让人把脸给打了,打破相了咋办啊……”
夏许尴尬地站了几秒,在床头柜上拿出个苹果,去卫生间洗。卫生间有一面很大的镜子,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人,胸腔堵得发闷。
老一辈人思想传统,爷爷一直希望他早些成家,生个孩子,安安稳稳地生活。他老是以工作太忙,没有合适的对象为由推脱。但实际情况却是,自打高中遇上那个人,他就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喜欢女性。
爷爷吃完饭就赶他回去休息,他多陪了一会儿才离开,路上经过一家银行,驻足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进去取出2万块钱,又走去另一家银行,把刚取的2万存进去,然后快步回家。
和喻宸在一起,他自然不是图钱,但如果什么也不跟喻宸讨要,难免令人起疑。所以他以孝顺爷爷的名义跟喻宸要钱,时不时从喻宸给的卡里取出一笔,却从来没有用过。
第一次取钱时,他就去银行办了张借记卡,把钱存进去,久而久之,里面已经有了接近10万块钱。这钱他不可能用,也没有理由还给喻宸。如今这段不道德的关系已经彻底了结,钱再放在自己的户头上就非常奇怪。
好在刚才他灵光一闪,想到了这笔钱最合适的去处。
回家打开电脑,夏许点进安城第一中学的网站。在网站最显眼的地方,有一个“助力学子”的标识。安城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权贵之子与优秀学生云集。针对家境贫寒、成绩优异的学生,学校每年会发放奖、助学金,这部分资金一部分来自富家子入学时的“赞助费”,一部分来自社会捐款。“助力学子”活动就是接纳社会捐款的通道。
十多年前,夏许就读于安城一中时,曾多次拿到数额不低的奖励,最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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