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烨却丝毫没有理会南阳王,冷冷扫视一眼纷纷拔剑准备与禁卫拼斗的宗室们,那些多数都是他的长辈,但心智却浅薄得可怜——从曾祖父英宗时起就扼压宗室手足的政令,这时果然“大见成效”,贺烨这时不无凉薄地暗诽,手里的利刃却轻轻一扬。
贺淇顿觉耳垂锐痛,湿冷浸出。
“还不弃剑!”贺烨恰到好处伤敌耳垂之后,剑锋依然不收:“让众人弃剑!”
可怜的汝阳王这时仍然不敢确信晋王居然“死而复生”,竟下意识地往前稍挪一步:“贺烨,你……”
于是又是“扑通”一声。
汝阳王的冠髻坠地。
原本衣冠楚楚的郡王顿时被削成了“平头”……
“竟敢对太后拔剑,等同谋逆,再不悔改,休怪我剑不留头!”
在场中人还没反应过来“剑不留头”这句生疏言辞的真正涵义……四字出于何典?简直闻所未闻,我们当用字面意思理解?
好在南阳王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贺淇,也是想逼出太后如实相告,晋王烨究竟是生是死,投书之布是否属实,他南阳王虽历来以自保为重,不过晋王烨毕竟为德宗帝临终托付,他既然受命保全,倘若韦太后当真将其陷杀,他也绝无可能放纵恶行。
但这时贺烨显然毫发无伤,并且……应是在维护韦氏!
南阳王瞬息已有决断,几步上前,不但架开了贺烨的利剑,同时一掌重重掴在贺淇脸上:“投书本为触律罪行,更何况两市匿书为污陷惑众?显然为心怀叵测者故意为之,你竟然轻信为据质疑遗令?如此糊涂,还不跪地请恕!”
宗正卿既然有了决断,汝阳王的一众拥趸自然见风使舵,纷纷收剑回鞘。
贺淇眼见大势已去,固然将贺烨恨之入骨,这时也只好依令而行,半把残剑是不能收回鞘中了,干脆掷坠于砖,颓然跪地。
已经沉默多时的太后,这时才发出一声怆然悲哭:“烨儿……多亏得你……”
众目睽睽之下,贺烨只好收敛激愤,转身时,已然眼角透湿。
却是跪地礼拜:“阿母,请恕二郎来迟,放纵此等欲趁兄长突逝而图谋不轨者犯上作乱,只要阿母一声令下,贺烨必嘱兄长遗令,将不轨之徒斩杀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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