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见他总算还算清醒,不知为何心头又是稍稍一松:“就算大王对诸宗室宣称圣上曾有遗令传位大王,逼得太后只能孤注一掷,斥大王与贵妃勾结谋逆,汝阳王也会乐见大王与太后蚌鹤相争,企图渔翁得利,可太后只要被逼入绝境,又哪会甘愿让汝阳王得逞?就算明知血洗宗室日后会导致动乱四生,也必须斩尽杀绝,是以大王所言不错,只要大王冲动行事,必然导致两败俱伤,坐收渔利者甚至不是太后,为新厥,为北辽!”
“薛侍郎,你为何助我?”
又是一阵沉默后,贺烨问道。
我其实不是想助你,又哪里说得出理由来?只不过是她想助你,而她无论做何抉择,我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问理由不顾利害,贺烨,我只但愿你将来切莫负她,不要再似贺衍一样,愚孝又懦弱。
可这些话陆离当然不能在这时便对晋王交底,而恭身一礼:“京兆薛一族,从来不会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贺烨眸光沉沉,自己这个活阎王,难道不比太后更加像商纣?是了,那丫头所赠蒋公释书,仿佛主张商纣暴秦并不似史书所载那般残忍无道?京兆薛与京兆柳本是姻亲,说不定同样也具非同世俗之见……
如今,我是真正感觉肩上责任之重,担负着多少人的生杀荣辱,不能再任性,也不能再狂悖!
贺烨起身,举手轻拍陆离肩膀:“薛绚之,我贺烨对你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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