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一娘既然声称“养病”,除了家中长辈以外,对柳小九几个姐妹也没有实话实说,只称是在宫里不慎着凉,很需要将息一段罢了。
上清观那处当然是要遣人安抚的,十一娘猜测着贺湛应会在最近几日前来探病,哪知她尚未盼来贺湛,晋王贺烨居然堂而皇之跑来探望了,虽然口称是被同安再三恳求,特意送来一些药材补品,却死乞白赖缠得太夫人允可必须目睹十一娘“确无大礙”,回宫后才好与小侄女交待,太夫人怎能不知贺烨别有企图?不过十一娘既然答应了当面与贺烨“道谢”,太夫人也就没有阻止。
眼见着十一娘并无任何惊惶模样,更加不见一点病态,贺烨倒是惊异得“咦”出一声来,食指在几案上轻敲数下,半信半疑地证实:“柳十一,你自从暴室脱身,可还不及与贵妃碰面,难不成,你竟料到这回必然有惊无险?”
原来贺烨这时已经从江迂口中听闻了十一娘的“狱中经历”以及当着阿禄面前诸多凄惶言行,以为小丫头虽然智计过人,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何曾见过暴室之怖?只以为凶多吉少而惶惶不安确是情理之中,又听说十一娘恳请“养病”的事,猜测着小丫头这回莫不是真被吓破了胆?哪知今日一见竟然完全出乎意料,原本打算匆忙赶来述之实情好为小丫头压惊的晋王殿下顿时有了一种“庸人自扰”的感觉,就像好容易打算发一发善心,对潦倒之人解囊相助,结果却发现对方是在装穷,事实上腰缠万贵。
“淑妃姑侄二人似有诡计,我的确有所预感,却一直想不到计策自保,这回身陷暴室,原也以为凶多吉少,然而若掖庭丞真与淑妃勾通打算加害于我,只怕阿禄搬动贾公公前来解救时也是为时已晚,其实当掖庭丞宽限一日时,我便料到太后早有安排,不过如今想要证实一点,未知事情背后可还有贤妃参与?”
十一娘言简意骸地说明了自己的推理,炯炯有神地期待着贺烨将他所知所闻详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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