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克一反常态,不但一大清早就满血复活似的起床,还打了鸡血般地叠衣服擦鞋,麻利地将各种生活用品打包放进来时提的行李箱中,虽然累得气喘吁吁,表情看着却颇有些开心与兴奋。
一旁的柳邵看似正认真地趴在写字桌前学习,可认真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笔杆子已经停了有些时候。
他此时的内心格外复杂,看着舒克激动的笑脸,他一方面愤怒于和邹凯一起的旅行竟能让他如此开心,一方面又愧疚于撕毁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和憧憬。但更多的,还是对于舒克发现车票不见了、车票是他拿走了以后的事。此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来自未知以后的担心和不安。
可他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
“奇怪,我票放哪儿了呢……”舒克忙着翻箱倒柜,嘴里还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
“找什么呢?”柳邵心下黯然却明知故问,面上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嘿嘿……没什么啦……”舒克此时尚未发觉事情的原委,知道自己这次去b市考试让柳邵分外不爽,便只字不提车票的事。
可几乎是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也遍寻不着那张急用的车票,这时舒克才有些慌了,病急乱投医般地寻求柳邵的帮助:“柳邵,我车票找不着了,你见了么?”
柳邵听后不语,仍是面无表情地坐着,把舒克急得够呛:“你快别呆坐着了,也起来帮我找找啊!”
明明听得出他话里毫不夸张的着急,明明看得见他向自己寻求帮助时急切的眼神,可自己非但不能安慰什么,而且还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这时的柳邵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可以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让舒克以为只是自己不小心搞丢了车票而已,却已经不再忍心将已经焦急的舒克推入无尽的失望与自责之中。他心下已隐隐猜到说出这句话后会面临怎样的场面,可还是冷静地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你不用找了,找不到的。”
“怎么会找不到……”舒克顺着柳邵的话往下接,可话至一半却陡然顿住。他停下翻来找去的手,猛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平静的柳邵:“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饶是傻子在看到柳邵这样的表现后也都能猜到原委,舒克又何尝不能?他只是不愿相信,他自以为亲密无间的恋人,会为了一己之私,弃他的尊严、意愿、理想于不顾。
柳邵面上故作镇定,手却暗暗握紧了拳头,手指都有些发白。“没什么意思,车票我撕了。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一句话,两个人,从此时此刻间隔出一条巨大的鸿沟,再难僭越。
这一刻程舒克的表情所谓精彩,从一瞬间的无措,到随即而来的愤怒,再然后是深深的失望……几秒钟之内,程舒克的心像是被翻炒煎炸过一般。可事关重大,终是理性压倒了感性,他自知没有时间和柳邵理论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的怨恨与失望,足以让对方胆战心惊。
那一眼过后,程舒克二话不说,拉着早已整理好的行李箱便要出门。虽说早就知道这几天前往b市的几列火车的票都已经售完,但程舒克仍抱着侥幸心理:要是恰好有人临时有事儿退票了呢?说不定我能先跟着邹凯混进去再补票呢?带着仅存的一点点幻想,程舒克愿为理想最后一搏。
可连这个机会柳邵也并没有给他。
连卧室的房门都还没有迈出半步,右手手腕就已被死死地抓住,程舒克觉得手腕处忽然一痛,一回头,正对上柳邵那张冷漠似冰雕般的脸。
“放手。”程舒克气极,声音反而更加平静。
“我说过,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柳邵目光深邃,如鹰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舒克,似乎已下定了决心,绝不放猎物逃脱。
不允许他出门?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早在他们刚认识不久时,就曾因西装的问题而产生过矛盾。当时的柳邵也如此时一般,可怕、霸道、蛮不讲理,将他锁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去。那件事后柳邵就曾对他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顾他的意志乱来。想到当时这人信誓旦旦的誓言,程舒克便觉得恶心:此时此刻,你的所作所为又和上次有何不同?当时的噩梦,此刻又重新上演。心底那道本已经平复成一道小小印记的伤疤,此时又从里到外开始溃烂。
“放开!”隐忍多时的程舒克终于按捺不住,朝柳邵大声吼道。像一个一直不断膨胀的气球,开始悄无声息,最后的那一瞬间却爆出巨大的声响。
柳邵却不为所动,仍旧是死死地抓住舒克的手腕不放。饶是程舒克再好的脾气也早已被磨光,左手抓住柳邵的手腕便扯。可柳邵抓得实在太紧,他直到把自己的手腕拽得通红也无法让对方的魔掌有片刻松懈。
正当两人的对峙进入白热化阶段,舒克口袋里的手机却不适宜地响了起来,欢乐的手机铃声和现场的气氛十分不合。程舒克猜电话一定是邹凯打来的,暗想救星来了,眼神里都重新散发出光彩。
程舒克正要用空闲的左手去取口袋里的手机时,柳邵却先一步将手机从他衣服口袋里取出。
此时的程舒克已经完全搞不懂柳邵的行为,很难想象对方又将作出什么惊骇的动作,愤怒地用膝盖去撞柳邵的肚子,却被对方轻易挡过。他气愤地咆哮道:“你他妈给我放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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