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盏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当然不是为了吃喝玩乐,他是皇子,哪怕就是日后登不上皇位,也不差这点享受。夺嫡是要钱的,拉拢人手陷害对手更是要钱的,卫盏不过是不择手段而已。
姜源对卫盏的不满并非始于此时,昔日易州事发,君澜手持尚方宝剑,把易州官场从上到下几乎是连锅端了,皇帝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派了卫盏过来接手,顺便也是有点摘桃子的意思。
要是卫盏老老实实把后续工作做完了,分走功劳就分走吧,人家是皇帝的亲儿子,没什么好不平衡的,可卫盏又蠢又无能,愣是把易州的大好局面搞砸了,最后还要姜源他爹过去收拾残局。
谁都知道夹生饭不好做,尤其易州的局势又是那么险,君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局面,被卫盏毁得彻彻底底。姜源从来都觉得他爹是无所不能的,可永安王出发去易州,他忐忑不安了许久。
便是后来姜辰顺利地解决了易州的事端,姜源对卫盏的印象也没有变好,反而因为他也是酿酒事件的参与者和既得利益者,对他的不满更深了,觉得他真是丢尽了卫氏皇室的脸面。
卫盏捅出这样的大篓子,姜源原以为皇帝肯定会处罚他的,结果一出不知道是不是苦肉计的遇刺事件,刚刚遭遇丧子之痛的皇帝心软了,高举轻放绕过了卫盏,命他闭门养伤去了。
养伤期间,卫盏低调了不少,直到北疆的战事爆发才重新出来蹦跶。不过随着战线向北推移,卫盏蹦跶地不那么厉害了,最后干脆销声匿迹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姜源收集了不少卫盏挪用军饷的证据,可碍于自家和霍家的关系,卫盏没有正式站出来说什么,他们家也不好发声,只能静观其变。
卫盛就不同了,他是带兵的人,卫盏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触了他的逆鳞,如何可能不发作。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带兵赶到凤台关时,城内已经断粮三天了,士兵们的武器损耗严重,几乎没了可用之物,衣物也是单薄不堪,全然不能御寒。”卫盛说着让人抬了口箱子上来。
卫盏还想分辨什么,无奈卫盛的眼神太过骇人,拿出的证据又太充分,根本就说不下去。
卫盛在众人的关注下打开了箱子,里面放着一张弓,三支箭,一把卷了刃的刀,一根断成两截的长丨枪,一件半旧的棉衣和几封书信。
“阿律,你来展示一下。”卫盛转身示意君律。
君律走上前,拿起了箱子里的弓,用力一拉,弓弦竟然断了。
卫盏张了张嘴,正要想说什么,被卫盛打断了:“三弟可以自己看看那些武器,还有上面的记号。”
弓弦崩断的那一刻,君律在很多人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当初在凤台关,他和卫盛的震惊程度是远远超过这些人的。
当然,前线的武器并非都是这样的,要是那样的话,不等卫盛赶到凤台关,舒翰大概就已经破城了。
只是这样的劣质武器绝不是个例,不然卫盛听到霍泽说起,也不会气得要炸。
证据都摆到面前了,在场的文武大臣肯定是要拿起来看看的,顺便辨别真伪。
还有那件薄得不像话的棉衣,朔州苦寒,冬天比内地长多了,御寒衣物的质量不过关,对战斗力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渐渐地,有些人脸色开始变了,他们多是间接能和此事扯上关联的人。
至于直接有关的人,基本上一开始就撑不住了,因为卫盛的证据实在是太充足了。
还有就是皇帝的态度,他生性多疑,且最恨有人挖自己的墙角。卫盏上回在易州惹的事算是内乱,还有昭阳王给他背锅,这回却是差点丢了凤台关,性质严重了十倍都不止。
若非如此,几件证物被传看了一遍,皇帝怎么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书信没人敢看,卫盛直接呈给了皇帝,成功地让他原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阴沉。
涉及到皇帝的家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神佑皇帝不会马上做出决定,可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场就宣布贬卫盏为庶人,全家发落易州,相关人员该砍的砍该贬的贬,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君律并不意外皇帝罕见的果决,因为卫盏触碰到的,何止是卫盛的逆鳞,也是皇帝的。
不过半日工夫,三皇子党全军覆没,这让君律感到了隐约的不安。
他总觉得皇帝在以这样的方式暗示什么,你们能得到的都是朕给的,朕不给的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君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姜源,姜源表示自己也有同感。皇帝为什么让卫盏去易州,他不知道易州的老百姓有多恨卫盏吗,由此可见,他对卫盏的不满有多深。
“君父君父,先是君再是父。”姜源低低地叹了一句。
触动了皇帝的利益,亲生儿子又如何,待遇并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君律下意识就想到了卫盈和卫央,卫盏还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可他的小卫央呢,何其无辜。
想到卫央,君律就不能不想到卫盛,心底的忧虑不禁更深了。
处理好了卫盏,皇帝回过头给卫盛封了王,正是他先前给卫盈透露过的秦王。
听到秦王这个封号,无数人感概良多,上一位秦王可是中宗皇帝。
只是兴祖皇帝心胸开阔,儿子越能打他就越开心,还差点让人误会他有废太子立秦王的意思。
卫盛面临的局面和先祖完全不同,秦王的封地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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