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两人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不过高考之后,成渡干了一件特没品的事儿,破坏了靠抄作业建立起来的塑料花友情。
荀珞白当年是全校的风云人物,有钱,成绩好,帅。但他的帅和成渡不同,成渡硬朗,他却有几分秀气与阴柔,比之帅,更多的是美——当然,如今这份清秀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年近三十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内敛的成熟与入骨的气魄。
那时成渡仗着关系好,无聊时就爱调戏他,翘腿坐在他桌上,勾着他的下巴叫“荀小妞”。兄弟们渐渐开起玩笑,说他俩是一对。
成渡玩心大,没心没肺的,真把他当“自己的人”,有事没事就罩着,偶尔还开一些荤玩笑。高考结束那天,所有人都玩疯了,喝酒唱歌,大喊大叫,痛哭傻笑。互相倾慕的人彼此羞答答地告白,更有甚者,借着酒劲直接去了酒店。
成渡是真喝多了,否则不会缠着荀珞白不放,还可劲儿往人身上蹭。
胯下硬了,没羞没躁地杵在荀珞白身上。
那天夜里的记忆很模糊,断片儿似的。成渡只知道自己跟荀珞白说了很混账的话,比如“脱了裤子给老子操”之类的,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躺在酒店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荀珞白早就不见了。
成渡一度认为自己恃酒行凶,操了荀珞白,后来跑去荀家探望,才知荀珞白已经出国了。
再见已是八年后,成渡在宴会上喝醉,稀里糊涂被荀珞白搞上床,又痛又爽,yī_yè_qíng后成了炮友,一搞就是三年。
少年时有没喜欢过荀珞白?成渡觉得没有,纯属闹着玩。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真的喜欢。
不当炮友,好好谈恋爱该多好。
如此想着,垂首叹息,余光却瞄到荀珞白忽然起身,正朝自己走来。
“你干……”
“成渡。”荀珞白扣着他的后颈,“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吗?”
成渡没有反应过来,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啊?”
“从你第一次找我要作业的时候起。”
第07章
荀珞白喜欢成渡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若论高中时的外表,荀珞白这类清隽酷美人显然更受欢迎。成渡虽然也很帅,但帅得有些皮,嗓门儿大,性子野,成绩差,脑门唇角偶尔贴着创可贴,一看就是打球或者打架时给撞的。
高一两人离得远,井水不犯河水,荀珞白也和男生们一起打球,但从来不参与斗殴,和成渡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
但到了高二,班主任让抓阄换座位,荀珞白展开纸条,往窗边第六排一看,目光刚好与坐在第五排的成渡对上。成渡似乎有些惊讶,后来荀珞白才知道,那时成渡心里想的是——我操真倒霉,和好学生凑一块儿了。
差生嘴里的“好学生”绝不是什么好词儿。
荀珞白,礼节性地与成渡打了声招呼,成渡很大佬地“嗯”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此后,两人除了传作业本和卷子之外,不怎么说话。成渡上什么课都不来劲,不是趴着睡觉,就是埋头玩手机。那时手机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各种功能各种游戏,能玩玩贪食蛇和俄罗斯方块就不错了。成渡玩久了也觉得无聊,伸个懒腰,后背撞在椅背上,后脑和肩背可劲儿往后面挤。
……跟有多动症似的。
重点中学学生较多,新校区尚未修好,老校区教室很窄,成渡的椅背就贴着荀珞白的课桌,他忽然撞这么一下,荀珞白的草稿纸就给笔尖戳破了。
荀珞白抬起头,看着这多动症少年的后脑勺。
还是因为座位与座位间太窄,成渡拼命往后伸懒腰的结果就是脑袋、手臂探到了荀珞白的课桌上方。而荀珞白做题时习惯前倾身子,此时两人的距离就近得有些离谱。
刚开学不久,暑气未退,成渡臭美,每天早上起来都要洗澡,头发留着很浅的花香味。
荀珞白不由自主地闻了闻,悄悄往后一退,继续做题。
成渡活动完筋骨,继续缩回去玩贪食蛇,下课之前又撞了一回荀珞白的桌子。这回力气比上次大,荀珞白没有准备,课本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就算是家教极好的荀小少爷,心里也暗自骂了个“操”。
大约是撞击的声音太大,成渡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搅到了后桌的“好学生”,回头看了看,本想说句“抱歉”了事,却瞥见荀珞白本子上比中性笔笔芯还长的口子。
“啊……”成渡勾起眉梢:“这个是我撞的?”
荀珞白:“嗯。”
“那对不住了啊兄弟。”成渡捋了捋还残留着花香的头发,右手搭在椅背上,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打紧。”荀珞白懒得跟他计较,正要翻过这一页,本子忽然被他抽了去。
成渡扬着唇角,笑起来有几分张扬,恰好他们的位置在窗边,10点多的阳光洒进来,盛在成渡嘴边,使那笑容更加明亮。
成渡“啪”一声将课本撂自己桌上,弓着身子在课桌里翻翻找找,自言自语道:“我的胶带呢?”
一分钟后,荀珞白眼睁睁看着成渡将一条粉底兔子花纹的胶带贴在课本的破口上。
成渡还跟他解释,说这胶带是从表妹家搜刮来的,好看。
荀珞白盯着那胶带看了半天,硬是无法理解一个接近一米八、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的男的怎么会管这种胶带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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