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没想到生病了还有这般好处,崔家表哥居然愿意把他带回家去照顾!
端王大喜过望,高高兴兴地倚在崔渚怀中,也不管他是用什么姿势把自己带回家的。
自大周开朝以来,还未曾有过正三品中书令敢将皇家金枝玉叶抱在怀里招摇过市的情状。
道路上人员来往,诸位官吏衙役都惊诧不已。或驻足观察,或频频回首,都为这对“亲密无间”的表兄弟而咋舌称奇。
各位亲王、礼部官员也都陆续走出堂外。亲哥哥们见到阿衍与他从小痛恨到大的崔家表哥如此狎昵,更是目瞪口呆如遭雷劈。
唯有恭王李潇远远望着两人背影,忽然想起他前日在家宴上说的玩笑话——“表哥可以把宜安小公主抱回家去,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以后就是风风光光的公主驸马”。
再看崔渚此时抱着李衍绝尘而去的背影,岂不就是应了这句玩笑话么?
李潇骇然大惊,只觉得自家的话比那街边摆摊算命的还要灵验!
若是他以后再信口开河,岂不是要惹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这还真是得谨言慎行,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抱,抱公主
第19章 第十九回
中书令崔大人的御赐私宅果然不远。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处清净宅邸就映入眼帘。
崔渚抱着李衍立在门口,李衍自表哥怀中伸出手来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开门者正是崔家书童崔伯星。
三年前崔渚撞破李衍真容的时候,崔伯星虽然并不在场,但后来也知道了“宜安姑娘”的真实身份。
是也,当他打开大门,第一眼看到崔渚怀里头抱着个人时,先是第一惊;再仔细一瞧那人面孔,正是当初把他两人骗得团团转的端王时,又是第二惊。
这一惊一乍之下,崔伯星当场呆在原地,状似木鸡。
崔渚也不多做解释,只说端王殿下生病了,你快去医馆寻个大夫来,便绕过崔伯星进了宅内。
李衍回过头自表哥肩头望去,只见那崔伯星大受震撼,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也不知会不会在路上跌个大跟头。
而崔渚将端王送入了他平日住的那间卧房里。先把表弟往床榻上一放,再取走他怀中的文书。一摸书卷封皮,已经沾上了表弟的体热余温。
崔渚面上依旧是平静淡然,捧着书卷走到卧房西边,将文书整整齐齐地放回书架之上。
李衍没想到自己不但能登堂入室,竟然还直接爬上了崔家表哥的床榻!
环顾四周,见崔渚住所清淡雅致,只有些许常用的陈设物品,似是独居已久、并无妾侍的模样,心中一喜。再深深呼吸,只觉得崔渚常用的那温柔绵厚的水沉香味扑面而来,真教他飘飘然如入云端。
崔渚收好官家书卷,又取了两床棉被来给表弟盖。
李衍连忙踹了靴子,脱了外袍,又拆了发髻,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等着表哥伺候。
于是,崔渚将棉被一层层铺在李衍身上,眼看着就盖起了一座被子山。
李衍又拉起锦被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晶亮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崔家表哥。
崔渚则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伸出右手,放在李衍额头上感觉温度。
李衍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躺下以后,确实感到头晕眼花,身体发虚,果然是生病了。
他咳嗽几声,笑道:“雁洲哥哥,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就生了场大病。如今我来你家也生了病,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有缘呢?”
崔渚收回右手放回膝上,淡淡地说:“说是冤家还差不多。”
李衍喜道:“那也是欢喜冤家罢!”
崔渚摇了摇头,道:“天底下哪儿有两个男人做欢喜冤家的道理呢?”
昨夜银屏阁的白衣琴师赠予的那盒软膏,还被端王揣在怀里头,这会儿子真嫌硌得慌。
李衍眼珠一转,狡黠地说:“雁洲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罢?男人与男人也是能相好的!”
“是又如何?”崔渚冷冷地说,“难道我崔雁洲也要做你端王殿下手心里的‘男家雀儿’么?”
李衍忙道:“你别听三哥哥胡言乱语,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崔渚却不信,追问道:“那么昨日你是在哪里过夜的?又是如何沾染病气的?”
李衍登时张口结舌哑口无言。若是本王胆敢说出“银屏阁”这三个字,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怪也怪他先前男扮女装把崔家表哥骗得太过。就算他如今说出实话,崔渚也不可能会相信,堂堂端王不辞辛苦跑去了烟花柳巷,居然什么也没做,只顾着喝酒哭闹睡大觉了。
难怪人们说自作孽不可活。李衍是懊恼异常,悔不当初。
另一边,崔渚见李衍默然不答话,心中更是酸涩,道:“等到大夫来了,你可得跟大夫说实话。然后你就在这里住下,伯星会好好照顾你。若是陛下有什么旨意,我也会知会于你,你安心养病便是。”
端王一听,崔家表哥这意思是要把本王丢在这儿不管了?
如此想着,李衍哪里还能躺得住?
他忙掀开被子山,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床上,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崔渚,喊道:“雁洲哥哥!我李衍宜安可以对着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我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什么莺莺燕燕男家雀儿不清不楚!”
崔渚吓了一跳,忙把李衍摁回床上,道:“你这是作甚?赶紧老实躺下休息,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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