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每个月的这几天实在是痛得厉害,在疼痛的折磨下,她坚硬的灵魂最终还是屈服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夏唯给她煮的红糖生姜水甜度很高,姜又少。
如果不是因为有夏唯给她煮了逼她喝,她自己倒也绝对不会弄就是了。
周行衍看着女人苍白着脸眼珠子还转了一圈,和他打了招呼就开门下车。
又想起了上次去她家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医药盒里面满满的半盒止痛片。
她前脚刚迈出车门,这边男人安全带已经解开了,驾驶座车门也跟着打开,周行衍把车落了锁,人率先往前走了两步。
向歌微愣,抬起头来。
夜幕微垂,小区里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男人唇抿了下,平静看着她:“走吧。”
向歌还没反应过来。
周行衍摆了摆头,“开门。”
她“哦”了声,抬起手来按开了门锁密码。
周行衍瞥了眼,拉开门,侧身,等她进去也跟进来了。
两个人进了电梯,向歌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来她家。
第一次的那个情况从她的角度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印象模糊的。
她舔了舔唇角,倚靠在电梯靠里面的角落,单手撑着金属扶手,“周学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
周行衍看了她一眼。
向歌软软笑了,“要么学长先给我个名分?不然我不好让你进家门啊。”
周行衍笑了声,从善如流,“行,那我走了。”
电梯刚好停在她家的楼层,向歌出来,周行衍没动。
她站在电梯门口,转过身来,刚好看见电梯门缓缓闭合。
男人表情寡淡站在里面,垂眼按着关门键。
向歌人直接定在原地,完全目瞪口呆。
还真就走了。
原本以为今晚会有点进展的。
她在原地难以置信沮丧了十几秒,吹了口气,才慢悠悠的转身回家。
向歌一进门,人就无精打采地瘫在了床上,随手抓过床头的平板点开邮件。
今天她难得有空去找周行衍,原本想偷窥一下男人在工作时帅气又认真的样子,结果诊疗室门关了开开了关,连他白大褂的衣角都看不到几眼,晚上吃个饭又出这问题,算是不太美丽的一天。
她勾着身子缩在床脚,想爬起来去吃片止痛药倒杯热水又不想动,正一脸痛苦纠结的时候,宋执电话打过来了。
向歌头搭在床边,头发全部乱糟糟的散下去,侧身接起来,“喂”了一声。
宋执那边有清脆的钢笔撞击桌面的声音,优哉游哉,“你行啊你。”
“宋总,有事吗?”向歌有气无力问。
“你是怎么拿下白远道那老头的?女主角?你试镜的不是那个女配吗?”
向歌一愣,“什么?”
“《茧》的女主角啊,白远道昨天联系到你的经纪人,想让你接下《茧》的女主角。”
所以说你给我找了个经纪人就是摆着玩的吗?为啥什么事情都是你告诉我啊?
向歌“啊”了一声,声音平板,“老板,你给我开后门了吗?”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小模特,叫得出名字的秀几年加起来都没走过几场,今年一年内却接到了《o》的杂志封面,z家秋冬新品代言,以及一部大荧幕女主角。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狗屎运范畴之外了。
这是个任何人听了都足以乐得跳起来的消息。
宋执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听那边向歌的欢呼了,虽然可能性很小。
然而等了一会儿,那边良久沉默之后终于传来了女人异常冷静甚至带了点空茫的声音,“宋总,这部戏,我不想接。”
宋执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东西?”
“我不想演这部。”向歌平静重复道。
宋执目瞪口呆,半天,蹦出来一句,“你没睡醒呢?”
向歌不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向歌还是不说话。
“你认真的?”他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向歌闭了闭眼,声音有点哑,“我不知道。”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灯,光线昏暗,剧本就摆在她床头,翻到某一页被床头柜子上的闹钟压住。
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晃得她眼睛酸胀,连带着脑子里仿佛也有什么东西不安分的蠕动着想要破土而出。
《茧》这部电影讲的是家庭暴力。
女主角沈静家境殷实,幼年丧母,父亲表面上是一个儒雅的高中老师,实际上却有暴力倾向。
女孩曾求助过邻居,医院护士,报过警,并没有什么效果。
警察对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大事化小的态度,家庭纠纷,又是父母教育孩子,无非是被气得急了,手段过激了点,提醒两句就算解决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高学历口碑教风都很好的老师。
向歌觉得有些事情,真的很神奇。
你越想要远离,它就越会找上你,就像柔软的泥潭,从脚底板开始,到小腿膝盖腰腹脖颈,直到彻彻底底完完全全没过了头顶,这才算完。
向歌低垂着眼,缓慢道:“宋总,我再考虑考虑。”
“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宋执还在说话,“向歌,你是不是——”
向歌把电话挂了。
初春已经开始回暖,向歌却莫名的觉得房间里阴冷,下腹坠着钻心的疼,她垂着睫坐起身来,抬手抽过床头柜子上的剧本。
刚捏到手里,门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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