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之神啊,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啪!”“啪!”“啪!”
落子的声音响彻不停,在安静的客厅中清晰可闻。
庄司二段刚好对上他的偶像进藤四段,塔矢六段坐在旁边围观。
在这一群棋士中年龄最小,对局经验也最薄弱的庄司感觉自己落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不断地在内心呼唤着自己的好基友:小冈你在哪里,我要撑不住啦……
越智和伊角正在另一个棋盘上厮杀,和谷托着腮看得认真。社青春虽然也坐在了旁边,但怎么看都像失了魂一般,完全不在状态。
两边下棋的速度都很快,对局也逐渐进入白热化的状态。
塔矢皱着眉头,计算着步数。
就棋力来看,庄司是肯定比不过进藤的。无论是对战的经验,对棋局形势的敏感度,甚至是计算能力,庄司二段都存在一定的劣势。
但是,现在的进藤,多多少少还是受着早上那件事情的影响,才会裹足不前,犹豫不定,与后辈下到快终盘了,才只略胜一筹。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塔矢撇了社青春一眼,银发少年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出“迷茫”二字,不忍直视,就连和谷偷看了他好几次都没有任何反应,已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了。
塔矢叹口气,团队赛的两位大将全都不在状态,那还有集训的必要吗?
看来,要尽早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社青春目光飘忽,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边在回顾着自己短暂的前半生,脑内小剧场演起来简直是槽点满满,一边还不断重放着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刺激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本来只是在客厅里收拾棋子,但见越智想看棋盘上残留的那半面棋局,就偷懒地把散落在外的棋子收拢归置了一下,没一会儿就完事了。
棋谱有人收拾,和谷跟进藤分开后又腻到伊角旁边小声说话。
实在没什么事干,也不知道跟庄司二段讲些什么,干脆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去做了。
可没想到,清醒的方式这么给力,不用泼凉水,整个人就精神抖擞甚至哆嗦,大脑完全清醒过来,一点也不犯困了。
也忍不住想让时光倒流,把那个偷懒的自己暴打一顿,也好过杵在门口当木头。
社青春直到现在,还在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去卫生间?为什么去了卫生间不能马上离开?为什么自己不能原地爆炸?为什么我还没放弃……
紫笛从厨房里出来,就感觉有几个人怪怪的。
难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一边擦着手,紫笛像个小老太太一样,溜达到塔矢身边,观察着进藤和庄司的棋面。
嘶,不对劲,进藤怎么下成这样,还犯了好几个低级错误?
怎么没有挽回呢?按照进藤平时的下法,这几个臭手有很大几率转变成反败为胜的妙手吧。奇怪,奇怪。
再看塔矢,表情严肃得要命。
虽然对局的时候,塔矢的表情也是很严肃很正经,但也不像现在这样,还带着担忧与无措。
紫笛心下暗暗思索,又慢慢悠悠晃到伊角和越智的棋局旁。
嗯,这边的对局倒是没什么问题,都属于正常发挥。
再看看和谷,一脸认真;再看看社青春,嗯?不对,有情况!
作为一个活了几十年寿终就寝,又重新活过来的老小孩来说,解读几个十来岁小年轻的面部表情还不是手到擒来。
紫笛暗戳戳地设想了好几种情况,最终还是没有想通,这社青春跟进藤、塔矢能扯上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被柜子门打中了吗?
嗯,刚好进藤找我有事,我待会儿问问看不就行了。紫笛摸摸下巴,觉得自己非常机智。
不得不说,紫笛不愧是老江湖,虽不中,亦不远矣。
我是社青春,今年17岁,是一名职业棋士啊摔,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职业棋士了好吗?
重点是现在,塔矢亮,他为什么要把我单独留下来,额,还有进藤光?
集训结束之后,副队的几个人、紫笛、伊角和我都告辞了,就等着去中国时在机场碰面。可偏偏塔矢亮叫住了我,这种被班主任点名放学后来我办公室的感觉,简直了。
社青春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乖得不得了,刚来时跟进藤拌嘴的那个少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原本已经考虑好怎么说的塔矢被社青春的反应一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管平日里如何成熟稳重,塔矢也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而已。尽管他已经理顺了和进藤之间的感情,能够泰然处之,但他还没仔细想过,别人的眼光与感受。
一个银发,一个绿发,两个同岁少年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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