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哦——”
“死猪不怕开水烫!”严老师气得不行:“都已经收心学习了,就不能顺便把其他恶习也改改么,真想揍你。你翻墙出去干啥?”
沈泽无所谓道:“圣诞节么……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出去买了点……”
然后他抬眼,和顾关山视线交错。
顾关山坐在常老师桌前,嘴里被糖塞的鼓鼓的,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泽注意到顾关山的眼神和关注,立即闭嘴,认错:“老师,我错了。”
严老师:“???”
顾关山:“……”
顾关山没搞懂沈泽那边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认错,那做贼心虚的模样,就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然后顾关山按下了发送键。
发送邮件的声音咻一声划破空气,犹如腾空而起的飞鸟。
第45章
顾关山点完发送,顿时有种时隔多年的,交稿后葛优瘫的感觉。
她一直不算个多勤劳的人,只是执着——搞艺术的有几个勤劳的?当然是一完成任务就瘫痪。常老师又不会撵人,顾关山就捧着电脑,偏瘫状听沈泽挨训。
沈泽:“……”
沈泽拿眼神示意让顾关山回去睡觉,顾关山打了个哈欠,翘起了二郎腿。
沈泽咬牙心想顾关山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燃料就能开染坊,但是用余光瞄她时,看到顾关山那种笑容,又劝自己——大老爷们,让自己媳妇开心点又怎么了?
常老师眯缝了片刻,起来问:“发完了?”
顾关山笑道:“发完了。”
常老师新奇地说:“来让我看看。”
顾关山将电脑一推,给他看发件箱,常老师看了一眼,嚯了一声:“不错嘛——但是无论有多好,下午的课你还是得去上,关山,别在这里等沈泽了。”
顾关山脸顿时涨红。
“凤凰奖是吧?”常老师喝了杯浓咖啡道:“最近凤凰奖的曝光率很高,都快成为国际奖项了,连我都听说过——好好干,祝你旗开得胜。”
顾关山脸上红潮未退,小声道:“谢、谢谢老师。”
常老师又突然问:“关山,考虑过出国没有?”
那句话实在是石破天惊的一问,顾关山被吓了一跳,道:“没——没有,怎么了吗常老师?”
常老师摇了摇头:“问一问。我就是想着你英语不错,有没有想过这第三条路。”
顾关山看了一眼沈泽,腼腆道:“我觉得国内挺好的,而且我爸妈未必愿意出这个钱,本来学艺术就很贵,出国读艺术就更夸张了。”
常老师嗯了一声:“也行吧,决定权都在你。”
他顿了顿,又喊道:“关山——记得提醒语文课代表一句,下午三点之前收上全班的作文,我下午要批!”
顾关山将电脑和数位板一收,笑着答应了,常老师又警告道:“不准再让我看到学生带来电脑。”
顾关山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抱着两样违禁物品,嗖一声跑得连影儿都没了。
好日子总是很短,顾关山投完稿后给自己放了一个下午的假,接着一看日历,就意识到距离期末考试已经不远了。
期末考试,顾名思义,就是抱佛脚的日子。
顾关山抬头看了一眼教室,那些学理的同学头绑布条,哼哼唧唧地做题;学文的同学绝望地以头抢地,背着历史唯物主义和实践对认识的决定作用。
实践对认识为什么具有决定作用的原因,大家不得而知,也无从理解,但只消记住实践是认识的来源,客观事物只是由于实践的中介才能转化为主体的认识对象——再结合材料,就可以拿分了。
顾关山:“……”
顾关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笔记,怀疑自己上课睡了觉,要不然怎么个个字都认识,串到一起却反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丁芳芳懒洋洋地探过脑袋,道:“咋了,不认识字?”
顾关山翻了翻笔记,又翻了翻课本,反问:“你认识吗?”
丁芳芳说:“不太认识,但是政治老师说了,要是人人都认识,都看得懂,那怎么才能通过高考去筛选人才呢?”
顾关山:“……哦。”
“他管这个叫知识的排他性。”丁芳芳懒洋洋道:“你得重点看看实践的基本特征,还有认识的反复性和无限性。”
顾关山几乎想pēn_shè性呕吐了,以前的政治生活经济生活文化生活三本书,勉强还算看得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放到这本哲学上,就变成了稍微理解了一点,合上书就能过目即忘。
但是千千万万中国考生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有千千万万中国考生将要这么过去那座独木桥,这宇宙中顾关山并不孤独,这一班一边撞墙一边背笔记的文科生也并非宇宙中孤独的异类——至少他们还有另外一群,一边拽头发一边算电场强度和热化学方程式的理科生为伴。
顾关山憔悴地背了一会儿政治,又憔悴地做了会儿文科数学,然后觉得这实在是对生命的一场谋杀。
于是顾关山掏出了自己的小素描本。
看管自习的老师正在上头打瞌睡,顾关山瞄了他一眼,然后本着一种学术的精神,开始画起了小黄兔……
不穿衣服的人永远比穿衣服的人难画,顾关山一边画一边想,要考虑肌肉走向,隆起程度,比例和透视——这些都是基本功暂且不提,最重要的是小黄兔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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