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笑着问:“当你的俘虏?抓个小王子回去有派?”
虽然知道胡人少年在玩笑,可周良气得都哆嗦了:“我不像你想的那么无耻下作!”
秦惟知道自己“俘虏”两个字触到了他的痛处,忙说:“好吧,我没那个意思。你的手臂和前胸都流血了,过来,让我看看!”这辈子的方临洲血气方刚,比上一世简单多了。
周良低头,发现一缕鲜血顺着握刀的右手腕滴落,胸前的伤口也渗出鲜血来。他原来被砍了几刀,一直没好完全,经常流血,可他怎么能让一个胡人帮他?周良摇了下头!
秦惟在床边提起了一个小石罐——里面是石路存着的治外伤的草药膏子,坚持道:“快点快点!我给你上些药,不然你跑出去,狼闻了血就会追着你。”他的医生毛病!总不能对有伤有病的l-e-a-v-e alone!
王栓插了句嘴:“还是上些药吧,我那里没有。”
理智上,周良根本不想听这个胡人王子的话,既然不杀他了,立刻走就是了!时间紧迫啊!可是莫名其妙地,他就将刀换了手,身体里有种冲动,想到那个少年身边,让他给自己看看伤。他刚要把右手从袖子里退出,又犹豫起来——这不对吧?
秦惟不耐烦地说:“快呀!你有多少时间?想等天亮吗?!”
周良不多想了,脱了一边袖子,站到了秦惟床边。秦惟坐着,头只到周良的胸膛处。秦惟看了眼皮开肉绽的伤口,对王栓说:“给我块布。”手指从石罐中剜出药膏,匆忙地抹到几道伤口上,自语着:“别太讲究了,什么消毒之类的,真顾不上了……”王栓递过来了一小块布,秦惟看了看,撕开肮脏的边缘,将剩下的包扎了周良的手臂。他打完结,抬头说:“没有长的布,胸口的伤不要碰,好了!”
周良居高临下地看着,见胡人少年嘴角微翘,眼神专注地给他理伤……他再次有种熟悉之感,忍不住问道:“你我认识吗?”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他是被俘了才进入了胡人的国土,这个少年看着就身体不好,不会去汉地远行,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秦惟却一笑:“当然……”周良愕然,秦惟接着说:“……上辈子吧。快穿衣服!别傻站着!”
周良的脸腾地热了,好像才察觉自己光着上身站在人家脸前,忙背了身体,把胳膊伸入袖子。
秦惟把石罐放在地上,躺回枕上,见对方低头发窘的姿态,笑着说:“我上辈子也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别害羞……”
周良却像被什么狠狠地打在了头顶,猛地转回身看秦惟,眼睛发直地说:“你跟我说说,上辈子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人声,秦惟脸色一沉:“别耽误时间了!能跑还不快跑?!我要是像你这样利索,早跑了!”王栓也往外拉周良,周良却扭着头看秦惟,再次说:“你……你跟我走吧!我发誓!我不是为了……”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有这个意思,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惟挥手:“快走快走!我得等我的哥哥!马奴!不许动我哥哥他们准备的马!”
王栓匆忙地说:“额……他们牵走了要用的,我找的是他们挑剩下的……”
秦惟说:“我听我哥说过,要去汉地,你要先往西南去,过了山脚,再往东绕个弯儿。”
王栓点头:“好好,我会……”将周良扯到了帐篷门边,周良眼睛看着面容平静地半躺在床上的少年,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之情以致他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他说:“我叫周良,你叫什么?”
秦惟不耐烦地继续挥手:“快走!”耳听着那些声音近了!
王栓狠命拉周良,周良挣扎着:“告诉我你的名字!”
王栓说:“他叫石留……”
秦惟否定:“不!我叫秦惟!秦岭的秦,竖心惟。你最好记住了!快出去!”
秦惟?!周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正迷茫间,王栓使劲把周良拖出了帐篷,又扯着他的手开始跑,焦急地说:“快啊!你不想回汉地了吗?!”
被冷风一吹,周良的脑袋清醒了些,方才的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他弄不懂本来气势汹汹地要去杀了的少年怎么如今让他牵肠挂肚,他边跑边问王栓:“胡人的太子真的是想杀了这兄弟?”
王栓对胡人深恶痛绝,虽然觉得小王子可惜,但也不心疼,杀了就杀了。他低声回答:“我听说是,他们两个是小娘生的,外家被单于的大妃灭了,单于一直不亲近他们,胡人太子这回特地往这边来,就是想把他们收拾了!”他说完,周良半天没言声,王栓这才想起周良刚才说自己是庶子——也是小娘养的。他有些抱歉,补充道:“这两个兄弟都不识字,那个哥哥有把子力气,弟弟总是病歪歪的,不像小将军你……嗯,很有用。”
周良问道:“他怎么会说汉话?”
王栓说:“我过去可从来不知道!他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脑子碰着了,也许是突然就会了。”
两个人跑到王栓藏马的地方,王栓将一件皮大氅给了周良,自己穿上了另一件,低声说:“大军过来,真有许多东西,我用马换的,那个哥哥的人也藏了马,看来是打算着逃跑,大王子那边的人根本没发现。”
周良将大氅穿在身上,上了马,王栓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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