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夕见状又是一怔,他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可以笑得这么美。
杀戮血腥,残尸骸体,刺眼的猩红中,那个人的笑意,仿若琼浆玉液,留香美酒,潺潺涓涓,渗进叶邵夕的心底。
他自始至终都记着这个笑意,未来,在他痛苦的时候,难过的时候,苦苦支撑的时候,他一直记着,曾经的那么一天,有这样一个叫做林熠铭的男子,对着一身血腥的自己微笑,说下过“死生契阔,共同度过”的誓言。就算那人那从未当真过。
“在那里!在那里!那两个杀人魔头在那里!”
官府派出的官兵越来越近,甚至喊出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二人循声望去,还是叶邵夕率先提剑转身,迈出一步:“来了还不走,等着被抓吗?”
叶邵夕过去的一路,街上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即便这些人知道他杀了当地恶霸,却丝毫没有感谢的情绪,只是颤抖着,好似无比害怕自己会丧命在叶邵夕的长剑之下。
宽阔的街道上,是叶邵夕独自一人纯黑而坚毅的背影,就好似他这么一个人走过了许多年。
忽然,背后有人飞奔过来,一把拉上叶邵夕垂在身侧的手,也不顾当事人对惊讶,拽上他就急步飞奔起来。
“你……”
飞奔之中,两侧的风在耳边习习,林熠铭回过头来,冲他洒然一笑:“走这么慢,叶大侠不怕被抓吗?”
他一身白衣,腰携玉佩,衣袂翩翩,隐隐的热度,从二人相牵的手指尖上,传递到叶邵夕的奇经八脉之中。
也叶邵夕刚刚才杀过人,手上尽是鲜血,自觉十分污秽,他挣了挣,本想甩开那人,谁知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别放开。”林熠铭的手掌心很热,不知不觉,让叶邵夕放弃挣扎,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飞奔,“按照云阳山的习惯,在官差赶到之前,我们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不是吗?”
那人温柔一笑,而叶邵夕手上污秽的血腥,也早被沾在了那个人的手上,不分你我。
许多官兵在身后追着这二人,二人躲躲藏藏,双手相牵不知跑过多少胡同闹市之后,才把那群官兵甩开。
事后,按照云阳山的行事作风,林熠铭与叶邵夕又去了王府的豪宅前,搜罗了府里的一大笔奇珍,趁着夜色,四散给林宣城的各个平民百姓家。王之域府上名花墙围,雕栏玉树,千奇百珍,应有尽有,可见生前是多么贪赃枉法,生活奢靡。二人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经意提起了当朝太子宁紫玉。
叶邵夕道:“映碧官员昏庸,皇帝无能,太子掌权渉政,横征暴敛,徭役繁重,映碧国破家亡,想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林熠铭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挑挑眉,问道:“当今太子是谁,你可知道么?你可见过他?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叶邵夕摇摇头,道:“宁紫玉树敌众多,一向深居简出,就算偶尔出巡,也是身居龙辇之中,寻常百姓,自然是见不到。我虽并不知道他长得如何模样,但他的事迹却可说是如雷贯耳。”叶邵夕继续道,“听说他fēng_liú成性,玩弄世间痴情女子,又残忍阴毒,嗜血疯狂,这样一个人,如何懂得何为民生疾苦,将来,又怎配当一国之君?统率四方国土?”
林熠铭闻言,只笑不答,拉长语气挑眉“哦”了一声。
“再者,宁紫玉又杀了我师父,若是有机会,我定要攻进皇宫,亲手将他斩于剑下。”
可谁知,林熠铭听罢他这话,却大笑:“你连他长得是如何模样都不知道,又如何亲手将他斩与刀下?”
“在这映碧国内,敢以明紫之色着身着,除了当今天子之外,就是那宁紫玉了。所以,只要是杀了身着紫色服侍之人,便对了!”
“哪里对?”林熠铭闻言,愈发觉得眼前人十分有趣,忍不住纠正他道,“你说这宁紫玉阴狠狡诈,难道危急关头,他就不能随意找来一个侍卫,给他换上自己的服侍,做替死鬼吗?”
叶邵夕沉默,无言辩驳。
“叶大侠想要刺杀宁紫玉,依在下看,还是先弄清楚宁紫玉的长相如何再说,可好?”
叶邵夕将头甩向一边,看样子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无妨。”林熠铭见他这般样子,呵呵一笑,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十分陈恳道,“如果真有叶大侠所说的这么一天,在下愿意陪同叶大侠你一起,杀进皇宫,手刃仇人。父亲生前,在下层多次进宫随父亲朝见天颜,知道宁紫玉长得如何模样。”
林熠铭抬起言靳,笑望着他,又一次道:“但愿叶公子,手刃宁紫玉的时候,我能在你左右。”
叶邵夕一愣,看着他的眼睛,深邃遥远,如点漆一般,直逼进入内心。
夕阳西沉,天色渐渐灰暗下来,不多时,遥远的天幕上挂上了几颗明星。夜晚来临,黑蒙蒙地笼罩在大地上,冷风渐起,吹过道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当日夜里,不知是哪里来了两个形如鬼魅的身影,来回穿梭于各家小巷之中。他们从不多做停留,看样子也不是飞贼一类,只因他们每到一家,随手掷下一个小包打在主人家的门窗上便翻身而去,重新隐回黑暗之中。
主人家听到响动推门而出,残破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小包躺在地上,分外明显。主人家皱了皱眉,有些好奇地捡起来,打开那小包一看,却不禁惊呆了。
只见,大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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