邡琅只关注到最后一句,插话问:“既然说是早晚也要死,那就是暂时不必死了?你怎么早早死了?”
桑阳囧了囧,说:“我是自杀的。”
这个真相又让邡琅大吃一惊,警方以自杀结案,邡琅只以为那是警方查不出真凶,推脱之词,没想到真的是自杀。
桑阳给了邡琅几秒钟的反应时间,等他反应完了,才又说:“林志文要我源源不断地为他杀人,我当然不肯,弄出人命我又岂能得好。”
邡琅点头,觉得桑阳有这个认知还算不错。
桑阳又说:“他见我不肯,就想用点手段让我不好过,我索性先他一步自杀,免得受苦。”
邡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生命本该十分珍惜,岂能随随便便就弃生自杀?但桑阳性格如此极端,变成现在这样也纯属自作自受。他先为了一个角色做出一连串错事,等摆脱不了林志文时,又十分豁得出去自杀了事。好好的人生却偏偏作死,邡琅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阳一看邡琅的表情,就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他讥讽一笑,正要说话,却听颜凉说:“你如何死的和我们无关,若你只想说这个,请自便,恕不奉陪。”
桑阳忍了忍,才说:“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林志文不也是你们的敌人?”
颜凉直接伸手拉住邡琅:“我们走。”
桑阳有些急了,高声说:“林志文身边跟了个年轻男子,那人快死了!”
颜凉忽地回头,手一挥,桑阳脚下那堆纸钱元宝就燃烧起来。
“多谢了!”桑阳说了这么一句,邡琅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桑阳怀里抱着一堆纸钱元宝。
他们两个出门走有十米远,颜凉忽然站定身子,朝一个方向行了一礼,“阴差大人。”
邡琅虽然看不见,也跟着行礼。
接着阴风一吹,邡琅眼前出现一只鬼,他黑袍加身,手里还拿着一串勾魂链。联想颜凉刚才的称呼,邡琅知道这位就是地府的阴差,一时竟有些害怕。
阴差并没有多看他,对颜凉说:“道长阴气过重,不该靠近我的。”
颜凉拱手,说:“实在有事所求,不得不打扰大人。”
他将慕白的事情转述一遍,又细说了那女子前生的八字籍贯,阴差低头沉思一番,最终说:“轮回之事,本不该告诉你,不过道长说的这名女子有些特殊,来日只往姑城寻吧!”他说到此处,顿了顿,才说:“至于那位鬼修道友……”
这是说慕白,邡琅心一紧,头微微前倾,仔细听这位鬼差的话。
“……这道友与我地府无缘,当年不渡他,实在情非得已。”
什么意思?邡琅顿时大睁两只眼,不明白阴差的话。颜凉却有心理准备,只朝阴差道过谢,便带着邡琅离开。
出了桑阳家的小区,外面灯火通明,跟刚才一片漆黑简直像两个世界,邡琅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小区里连个照明灯都没有。
颜凉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两个人报上地址。司机是个中年大叔,殷切地和两个人搭着话,颜凉什么也不说,邡琅便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叔聊着天。
等红灯时,司机大叔突然神秘地扭过头冲两人说:“看见左边那道护城河没有?七八天前,有个人骑摩托车掉进河里了。”
邡琅还在想阴差的话,听司机这么说,想起几天前路怒的那辆摩托车,随口敷衍一句:“后来呢?”
“淹死了呗。”
邡琅面无表情,“哦。”他早就知道前因后果,觉得摩托车司机死了活该,因此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司机又说:“这护城河有一米二的护栏,他都能冲过去,你知道为什么?”
邡琅继续无精打采地附和他:“为什么?”
“因为啊,”司机压低了声音,“都说是他撞死的那个人在作祟。”
要是以前,邡琅还会半信半疑,现在不同了,他经过桑阳的事,对这种鬼神之说有了新的认识,当即嗤笑一声,说:“不可能。”
新死的鬼灵智未开,在人间飘荡七日,脱去生气,阴差会在头七当晚来渡。他刚撞死那人,那人变鬼后还懵懵懂懂的,如何还能来害他?当然这只是合理推测,邡琅十分清楚那人会掉到护城河,事实真相是颜凉用了符的缘故。
“怎么不可能?”大叔执着地问。
邡琅正要说话,颜凉突然说:“你一心求死,还不准别人成全你吗?”
邡琅一惊,忙缩回身子,抬头看过去。只见司机大叔一张脸僵硬无比,全无表情,正阴森森地盯着颜凉。他说:“我自己求死和被人成全而死是两码事,欠我的,我到地府也要讨回!”
竟是那日摩托车的路怒司机,他正好也是头七,如今神智归来,偏巧看见颜凉他们俩,竟生出一点执念。
颜凉一反常态,针锋相对,“说得好。你撞死的那个人说不准也在审判司等你。”
正在此时,阴差突然出现,他站在出租车引擎盖上,勾魂链一甩,隔着挡风玻璃,将一道黑影从司机身上勾走,然后跳下车,站在车窗外,说:“道长,又见面了。”
邡琅定睛一看,这位阴差正是先前在桑阳家外面所见的那位。颜凉微微颔首,“见过阴差大人,大人公务繁忙。”
眼见红灯即将结束,阴差朝两人点点头,转身走了。
司机大叔打了个激灵,奇怪,刚才他是怎么了?好像睡了一觉的感觉?真是见鬼了!
邡琅望向窗外,竟又看见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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