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陈林还什么都没干,而武林中人都知道他谢长风与陈林是非常好的兄弟,他无缘无故将陈林击杀于苍然山门之前,谁知道江湖上的传言会变成什么样子。
流言猛于虎,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一个人的声望能代表的东西超乎想像,苍然派一向表现得公正仁义、与世无争,绝不能因为他的一时冲动砸了招牌。
在苏怀瑾接收到的资料当中,那时陈林用计骗开苍然山门造成苍云惨案,可由于苍然上下死伤惨重,再加上谢长风临死之前击杀了大将颜无英,以致根本没有一个够份量的人能站出来证明他的卑鄙,他甚至一口咬定那场战役是自己跟谢长风商量好的里应外合,这样不仅将击杀颜无英的事迹添了一笔到自己的功劳簿里,还轻描淡写地将声望更上一层楼的苍云派绑上了陈氏义军的战车。
只是那之后的苍云派名存实亡,几乎沦为了他囊中之物。
要不是因为这个,恐怕陈氏还没那个能力成为末魏时代最强大的几股起义军势力之一。
苏怀瑾眯了眯眼,强行将心头那股泣血般的郁愤压制下去。
论勾心斗角,谢长风就是重活一回也玩儿不过卑鄙无耻的陈林,可他苏凤洲历经十载官场沉浮,对陈林又没有一点儿异样的感情,陈林的那点儿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就跟沐猴而冠一般引人发笑。
他深吸一口气,让惊异担忧崩裂了自己面上的云淡风轻:“陈林?!你、你们这是……?”
“长风,我们再三拒绝朝廷招安……”陈林长了一张很容易让人相信的正气十足的面孔,他诚恳地注视着前方,谎言张口就来,“前日魏帝震怒,倾中央之力要剿灭我等,我……我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说到动情处,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但凡有一点儿反抗之力,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带二郎们来搅仙家清静,可这些弟兄们……我陈林无能,实不忍见他们身首异处、英魂无归啊!”
“掌门……”这番声情并茂的演出弄得来到山门前的一众道士们面面相觑,连明渊面上都露出几分不忍来,转眼去看面沉如水的掌门脸色。
“长风……”陈林继续卖力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看在我们情谊一场,收容了这些可怜的百姓——之后让他们卸甲归田也好,甚至在贵观做个洒扫杂役也罢,都是活活的性命啊……”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你将我交出去,相信朝廷也不愿轻易与苍然为敌,我陈林绝无怨言!”
他身后那些破衣烂衫的士兵们适时悲愤地喊出声来。
“不!元帅,我们愿与你同生共死!”
“元帅……我们对不起你啊……”
“掌门老爷,求您救救命吧……!”
苏怀瑾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闹剧,感觉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陈林这事做得不地道——哪怕他没怀着将苍然赶尽杀绝的坏心思,单说带着一众老弱残兵试图找旧交寻求庇护,还用大义堵得人家不得不接受,这行为就足以让正人君子所不耻,可他拿捏着爱兵如子的好名声,又事先声明并非自己贪生怕死,苏怀瑾还真不能就这一点多说什么。
那样反倒显得他气量狭小,见死不救。
呵,他陈林不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他偏还就要从这方面入手,让他身败名裂,成为千古背信弃义的典范!
正好在这时,安置完普通弟子们的明虚也赶到了山门处,这位掌管庶务的大师兄为人要沉稳周道许多,他听了同门对于之前情形的描述,虽也有些动容,却想得更多些。
“长……掌门,”他走到苏怀瑾身边,压低声音道,“这……魏军还在山下虎视眈眈,山门不可轻开啊。”
苏怀瑾紧紧地抿着嘴角,没说开,也没说不开。
“掌门!”明虚有些急了,他再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此乃危急存亡之时,万一魏军借机掩杀,不但我们可能措手不及,连这些义军们也断无生理!”
他一派拳拳之心,本人与陈林也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一番话可说是合情合理,因此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山下的陈林听得清楚明白,却并没有什么担心之感。
他自认对谢长风为人再清楚不过,这人一向最是见不得百姓疾苦,他们相交以来,光他亲眼所见对方自己舍生忘死不惜以命换命的场景就有许多次,长风剑的实力和名声便是在那一次次生死攸关当中积累起来的,半点都掺不得假。
况且,他们对苍然派的这一担忧也早有应对之法。
“长风,”陈林抬起被汗迹和泥土弄得十分沧桑的脸,哑声道,“我们能到得这里,已是跟山下魏军交过战了,你放心,若苍然肯怜悯一二,我自当带队在此断后,哪怕粉身碎骨,也断不让魏狗染指贵山门一步!”
苏怀瑾站在那里,面临着这与谢长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场景对白,除了恶心就是心寒。
只可惜,这次陈林的奸计无论如何是不会奏效了。
他开口,语调平稳从容,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播出去——他嗓音清朗,音量听着并不算大,却能确保谷中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苍生罹难,天道不存,苍然虽为避世道门清修之地,亦不敢独善其身,坐视魑魅横行、生灵涂炭。”
“今受命于天,魏帝横征暴敛,待万民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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