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来来去去自然会变,不过任管家却一直在的。李可骆也认得他,下车后奶声奶气地喊了声:“任爷爷。”
任管家的独女同她先生都是丁克一族,因而他见了小孩就欢喜。“小骆乖,饿不饿?厨房做了酒酿圆子,我给你盛一碗?”
李可骆兴致不高,整个人都蔫蔫儿的,他摇了摇头,转身张开双臂要何安抱。
何安心疼地将他抱起来走在前面,任管家跟在后头。女佣和徐助理一起打点行李。何安轻声软语地问:“骆骆是不是想爸爸了?”
李可骆有些害羞,把脸埋在何安的颈间不说话。埋着埋着这小子就打起了一串儿小呼噜,何安无奈地笑笑,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刚过十点半,何安拒绝了任管家来一碗酒酿圆子的提议,径自去健身室跑步,并让任管家一个小时提醒他喊李可骆起床。徐助理上上下下跑了两回才把行李搬进小少爷的房间,他喘着气推了推眼镜,想找何安汇报工作。任管家给他端了碗卖不出去的酒酿圆子,说先生已经去健身房了。徐助理端着碗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颐,闻此就打消了去找何安的念头,又喝了一碗原汤便告辞了。
自从离开东川,何安的生活变得规律而重复。每天工作标准八个小时,周末休息,夏天休假。当他在运动或者阅读的时候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酒局少了,高尔夫或者马术邀约多了。三十六岁的何安管理起一个庞大的集团来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不似从前只守着一个将然的时候像个拼死战场的标兵。他的年纪与他的地位偏差过大,有资格约他打球的除了他手下的几位ceo便是同等级的两鬓斑白的大佬。为此展泠常说他年纪轻轻活得像个老头。
何安近年与这位堂姑的关系相比之下稍稍亲密一些。展泠有能力有魄力,又因为不受展照宗重视而颇有怨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安将快消部分交给她打理,自己不怎么过问。展泠见过展沛的下场,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十一点半不到,何安脖子上挂着大运动毛巾就出了健身室。他只穿了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大臂小腿上挂满了汗珠。边擦汗边经过前廊去卧室,没料葡萄架下坐了个人。何安暗自皱眉,请他稍坐一会儿。
任管家意会,跟何安上楼。
“朴先生大约十一点到的。听说先生在健身后就一直在前廊赏鱼,没有挪过地方。”
何安点点头,“十二点一刻开饭,准备两副碗筷就行。”
冲完澡出来李可骆仍在熟睡,何安替他掖掖被角,顺便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五月中旬气候舒适,朴凡在室外荫处坐了一小时只觉惬意无比。见何安出来,他朝他温和地笑,撒尽最后一把鱼食。
何安礼节性地回笑,站到他身边看鱼。“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过来。”
朴凡的答案很直白:“怕你又跑了呗。”
何安失笑,“我哪有跑。”
朴凡耸耸肩,“别逼我列举你的罪证哦。”
何安做投降状,“好吧,好吧。但我今天真的没有时间,我朋友的小孩来过暑假,我得陪他。”
朴凡比何安小了五岁,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还是保存着大男孩的天真活泼。他俏皮地眨眨眼,“这有什么冲突吗。去年他来的时候还看见我们接吻呢,难道我就这么不可告人?”说着说着朴凡的声音就小了,变得委屈而不甘。“我以为你不能带我见你的朋友圈子的话,至少我能在你‘朋友’的儿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何安承认朴凡是个很有趣的人,既可爱又可靠。他们交往一年有余,朴凡的热情给他单纯的生活装点了一丝色彩。只不过随着交往的深入,朴凡渐渐变得霸道又粘人,何安着实有些吃不消,他更想要一段有空间有距离的关系。不涉及家人、朋友、事业和生活,仅仅是两个人的交往。
不过这显然与朴凡的期望不符,甚至一对比衬托就太过自私和随便。而何安仍然没有准备好经营另一段更珍重的感情。
“晚饭后我来找你,好吗?”何安心不在焉,放低了声音说:“小朋友今天刚来,离开他爸爸心情不是很好,我想单独陪他。”
“今晚晚饭后?”
“对,今晚。”
朴凡的眼睛又有神了,不过他演技很差地压下心中的喜悦,“那我还是谦让一下小朋友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能食言!”
李可骆吃饱喝足后心思才活络起来,上蹿下跳地要求何安和他一起做蛋糕。幼儿园放假期间老师也会给小朋友们布置一些任务,比如和家人一起做家务啦,自己洗袜子,坚持跑步之类的。
何安想了想,就让管家准备好材料和食谱,还有相机。准备期间何安则抱着李可骆看了一期简易烘焙视频。等真要开始动手了,小孩又哼哼唧唧说自己没有厨师帽和厨师服。何安从没有做过蛋糕甜品,虽然看过一期视频有了点理论知识,但心里依然有点怵。况且他刚才看视频走了一会儿神,教烘焙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长得水水润润又甜甜的,微微肉感,特别像块布丁。何安本着欣赏的心态端详了会儿他的相貌,就忘了他说的话和手上的动作。
吵吵闹闹地外出逛街,购入了一套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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