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种了很多的银杏树,但是树叶翠绿,和银毫无关系。鼬把自己刚看完的一本人体骨骼详解放到旁边,仰着头看着从头顶的树叶缝隙中漏出来的斑驳阳光,点点闪烁,让人昏昏欲睡。
“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少年的声音传来,将鼬从漫无边际的幻想中唤醒。他偏过头去看,是一个有着亚麻色短发的少年,容貌清丽,笑容可亲,腿上因为受了伤绑着石膏,正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见到鼬看过来,又重复着问了一遍:“可以坐在这里吗?”
鼬只是点头示意他坐下,没有和对方聊天的打算。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年虽然一脸的和善,但是并不是那种可以随便亲近的人。只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
“果然还是外面比较好啊,天气晴朗,空气清新。”少年慵懒地蜷在椅子里,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医生一直不同意让我下床,在病房里真的太无聊了。”
鼬看了一眼他的腿说:“毕竟是骨折,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咦,你看得出来吗?”少年兴趣大发,“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你知道吗?”
鼬细细想了想:“大概还需要几周的时间。”就看到对方立刻耷拉着脑袋,失意的样子。
“太漫长了啊,本来king就对我受伤很生气了,再磨蹭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就不愿意再搭理我了。”他越说越失落,头都埋进膝盖里去了。
“king?”鼬皱着眉头说 ,总觉得感觉很玄妙啊。
”嗯嗯。”少年高兴地说,“是我很崇拜的人哦,擅自就这么叫了。虽然他好像很不习惯,但也没有禁止呢。”他不由得笑弯了眼睛,“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鼬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远在深山的夜刀神狗朗。“对了,我叫十束多多良,你呢?”
“我是清水鼬。”很久没有报出自己的全名了,鼬自己都感觉有些不习惯。刚认识的十束多多良嘟囔着:“清水鼬,清水,鼬……好的,请多多指教,鼬。”
鼬看着他笑得高兴的脸,忍不住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比我年幼一些吧?”
“啊,好像是这样呢,没事啦没事啦,不用在意这种东西的。”十束多多良摆了摆手,“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了啊,一直都很想认识你。”
几个星期以前,他路遇了几个不良少年,与对方发生了争执,结果被打得很惨。对方见他倒在地上毫无生气,又踢了几脚就准备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着问了什么,没一会儿就被痛扁了一顿。他当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装作昏迷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人就打了个电话后走了。再过了不久,医院的人就来了,将这一众病号都带了回去。
“那个时候的人就是鼬吧。”十束多多良忍俊不禁,“早就听到过你的存在,没想到自己能够亲眼看到,真是太吃惊了。对了,还要谢谢你帮忙叫来的救护车呢。”
能够在医院见到他也出乎了十束多多良的意料。他那天看完了手边的,又不被允许出门,实在无聊得很。无意中就看到鼬随着自己的主治医生,从病房前走了过去。他一时兴奋,就向照顾自己检查的护士打听。
“哦,你说那个孩子啊,是我们院长的后辈清水君,院长要他在医院见习,所以经常在不同科室走动,医生们都说是个十分聪慧优秀的孩子呢。”
诶……和这里的院长有亲戚关系啊。十束多多良恶趣味地想,他真的不是为了照顾自己家的生意才去痛扁不良少年的吗?
鼬听着十束多多良的坦白,很是无语。他早该看清楚的,这个人良善的外表下,隐藏的却是相当惨烈的性格。
不过他们还是渐渐的熟悉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十束多多良太过于无聊,也许是因为鼬太过于随意。十束多多良其实是个很能和人相处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十分早熟。有时候从他嘴里说出的一些前后衔接紧密但又充满矛盾感的话,都让鼬忍不住想把对方当做中二期的少年看待;有时候他的想法反而天真烂漫,纯洁得一塌糊涂。
十束多多良还不过是个在校的国中生,但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监护人。除了他口中会来看望他的king和草剃哥,就只有曾经被鼬遇到过的班级委员长的探访了。
据十束多多良所说,自己的养母离家出走,养父是个毫无责任感的男人,所以监护人虽然有,也等于说不存在。他说的时候仍然是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以及以习为常的态度。鼬问过他对于以后的打算,他却笑眯眯地回答:“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
十束多多良出院的那天,腿上还绑着石膏。鼬因为被黑崎浩司带着见习了一场外科手术,没有来得及送他。等到他去了十束多多良的病房,看到的就只有已经被护士收拾一新的空病床了。
曾经负责照顾他的护士不掩担忧地说,过来接十束多多良出院的是一个满脸凶相的红发少年人和一个看起来就很浮华的花花公子,十束多多良和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很是熟稔,但就是让人忍不住担心这个纯良的孩子会被带去什么不好的地方。
鼬想着她刚才形容的两个人,实在无法确定哪个形象会比较符合十束多多良认定的king。他安慰着一脸忧虑的护士说:“既然是十束熟悉的人,应该不用太过担心的。”
护士点点头:“说的也是,十束君年龄不大,但是也不是无知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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