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周“嗯”了一声,余光扫过诸弯弯,她正拿着猪肉脯费劲地咬,沾了好几粒白芝麻在嘴角上。
“其他的呢?”他问。
“其他的……”
诸弯弯嚼着猪肉脯,摆摆手,“用讲的说不明白,你到现场就知道了,现在专心开车。”
说完她指挥:“前面也要拐小路,不然要绕环形岛,太慢了!”
陈不周瞥她一眼,腾出手扯了把她塞满猪肉脯的鼓囊囊的脸:“哪儿那么多废话,吃你的。”
诸弯弯捂着自己的脸,默默接着吃。
——
林东的制药公司位于郊区工业园,目前占地面积不大,办公区和制药工厂的距离很近,后面还有生产基地正在扩建当中,布局混乱,安全管理相当松懈。诸弯弯他们的车刚开进公司大门,就看到不少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其中制药厂的蓝色制服和建筑公司的橙色制服都很显眼。
诸弯弯把围观的人群扫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他们两个下了车,正好碰到同组的痕检师徐日。
徐日个子不高,长着一张白净的娃娃脸,在一组里面年龄最小。虽然他总是故作成熟地板着张小脸,但性格却内向得不得了,只要稍微被逗一逗,就会脸红得说不出话,是他们一组的“组宠”。
所以诸弯弯一看到他,就笑着蹦过去:“小太阳,你已经到过现场了吗?”
“还没有。”徐日一板一眼地表示,“但我收到二组拍的现场照片了,犯罪现场比较古怪,要去看了才能明白。”
听完小太阳的话,诸弯弯立马得意地冲陈不周扬起脸:“看吧,我就说是这样!”。
陈不周嘴角一扯,从车后座提了他的工具箱,路过诸弯弯身边的时候,随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走了。”
——
案发地点是办公楼的最高层,五楼。
办公楼下,封锁线已经拉好,局里的警卫员带着他们三人走了进去。
不管是诸弯弯还是陈不周,在弯腰钻过封锁线的瞬间,脸上的神情都变得严肃郑重。
没有电梯,安静地走上五楼,同组的探员陆淼正在楼梯口向公司职员问话。看到他们上来,他问话没停,只是朝他们伸出右手,举定不动。
诸弯弯迎上去,和他击了个掌,然后径直朝案发现场走去。
陈不周跟在后面,把箱子倒到左手,腾出右手,也随意地拍了上去。
就连最后的徐日,也慢慢地抬起手和他的贴了一下。
组长陈程站正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口。听到动静,他看向他们,目光平稳镇静,令人信服安心。
熊猫市刑侦总局重案一组的五个人,总算是全部到齐。
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整间地上铺满着的雪白羊毛皮地毯,陈不周一下就明白林东为什么要专门找两个清洁工来做地毯清洁了。
他戴上鞋套、手套,提好工具箱,径直走到林东的尸体前,开始做初步检查。
二组的法医姜小雏跟在他身边当助手,不时低声地向他汇报自己刚才检验出的结果。
诸弯弯穿上鞋套跟着他,将林东的尸体看过一遍后,又站到了房间中央,面朝北而立。
就在8天前,她曾来过这里,所以她比谁都更清楚,这间房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房间里凡是能破坏的东西,几乎无一幸免,全都遭到破坏,一片狼藉。
房间最北面是林东的办公桌,邻着窗,桌子是空的,桌上原有的物件都杂乱地摔在地上。
逆时针看过去,整个西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整排的木质置物架,但置物架里原本整齐排放的东西,无论是书籍资料,还是盆栽瓷器,都混乱地掉落在书架附近的地面上,受损严重。
西南角的钢制树杈衣架倒在地上,两件男士的西装外套被压在下面。
南面是门,没有异样,但东南角摆着的两盆绿宝树未能幸免,陶盆被砸,树干遭到大力砸击而折断。
东面的中央则摆着个低矮的大理石茶几,周围放着藤围椅,是林东待客的地方。但此时,林东所躺的位置,就在茶几靠向窗户的那一边。他的头斜朝向大理石茶几,俯身而倒,头部和背部几乎被砸得稀烂,血肉模糊。
可这种惨烈的死法,并不是让诸弯弯说出“只有见到现场才能明白”这种话的原因。
诸弯弯再次向林东的尸体走去。
就在死者林东心脏的位置上,直直地插着一根白骨,他的尸体以及周围,散落着各种大小的白骨和被敲碎的碎块细渣,旁边还倒着一个残破的白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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