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淑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经获得自由的赵岳。
“快走!”桃蕊猛地拉了她一把,不顾旁的,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丁淑眉往旁边行。
——这次她的任务是护好丁姑娘。
她不管其他,只管丁姑娘的安危!
桃蕊手持短匕,咬着牙拼出一条路来,挡住所有来袭的刀剑,将丁淑眉应是拖出了战圈。
冬梅上前欲拦截桃蕊和丁淑眉,被一个身材高壮的黑衣人横刀截住。
卿剑轩黑布蒙面,瓮声瓮气地哼笑道:“就你还想拦人?未免太嫩了点!”
说着话的功夫,卿剑轩往那个忽然闯入战圈的小姑娘处看了眼。
赵岳一身白衣,头发凌乱地站在那里。
而小姑娘不见了踪影。
不时地有人想要护送赵岳出去,都被卿剑轩带来的人给一次次拦住。没能成事。
即便有人逃出了这个战圈,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立刻有另外包围在外圈的几队人马给拦住……
混战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紧张过后,渐渐归于宁静。
还未走进法场,囚犯的白衣上已经染了血。
黑衣人死伤大半。大多数死者都是第一波黑衣人。
卿剑轩拉下蒙面的黑布,朝地上啐了口,暗骂一句格老子的,晃晃受了轻伤的手臂,吩咐手下人还有守在外圈的清王的人帮助这些官差。
伤势过重的官差们被他们扶着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直接往药堂去。
因着卿剑轩带着的人都特意护着官差衙役,所以有些衙役没有受太多伤或者是完全无伤。他们留下来查看了囚车和囚犯,人数对的上,且这些人的衣着相貌也对的上。回忆了下好像没有漏网之鱼逃走,于是思量着应当没有囚犯被劫走。
衙役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卿剑轩留了些人帮忙,他们和衙役们一起,继续押着犯人往前行去。
*
京郊外,寒风吹过,冷透了人的心。
“爷!”长生左等右等不见卿则开口,在旁道:“王妃的消息您也留意到了。您怎么不在意?”
卿则目光凝视远方,“我已吩咐长灯去办此事…”
“长灯就带了二十八个人去,能行吗?”长生语气烦躁地道:“王妃留意到那小女孩的时候,长灯也在。王妃年纪比他小,经历的事情比他少。如今王妃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却还傻不愣登的没有意识到。现下爷让他过去,合适?”
卿则淡淡地看了长生一眼,“长灯不合适,你合适?”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长生闷闷地道:“属下只是觉得,他既然在这件事情上有所疏漏,那么他很可能继续疏忽下去。说不定就会搞砸。”
说罢,长生更觉得自己有道理,急切道:“爷。让属下也一起过去吧!”
长明和长宁各带了几队人马去诛杀那些暗劫囚车的人。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就剩下了他和长灯。
刚才长灯领命而走,现下只他在这里干等着。他实在是不服气。总觉得自己没有做到位。
卿则听了长生的话后,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你莫慌。一会儿自有你的去处。至于长灯。”
望着先前长灯策马而去的方向,卿则摇了摇头,“你放心。长灯可以胜任此事。”
长灯是四人里最机智的一个,由他前去,最为合适。
那件事的蹊跷之处他没发现,不是他不够强,而是君兰远比他更心细。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君兰……
从阿茗到闵八,她经历的很多很多。
旁人不相信会发生的事情,她能想到。
旁人觉得毫无道理超出常理的事情,她也能试着去接受。
再加上她本就心思机敏。
长灯输给她,再正常不过了。
“长灯能办好。”卿则虽然眉心轻轻蹙起,但语气十分地笃定,“他机灵多变,且擅长追踪。不会有错。”
*
清王府内,君兰焦灼地坐立不安着,不时起身到院子里来回地走,借以平复心里的忐忑不安。
不过,她再紧张,再关心外面的事情,也没有踏出王府半步。
她相信,九叔叔一定会留给她了最安稳的安排。在他的护佑下,她一定安然无恙。只要她不草率地走出他的护卫范围。
京城某城门郊外十里地的一个小林子里,卿则和数十名亲卫严阵以待,安静等候。
京城另一个城门外的法场,人山人海。在官差的拦阻范围外,百姓们望着跪在地上的白衣囚犯。紧张地等待着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刚开始,围观的人们吵嚷不已,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好似到这儿来是看戏,是看热闹,是看好玩的事情。
但是,随着行刑官的到来,随着刽子手的到来,四周渐渐地安静下来,最后归于宁静。
白压压的一片。都是人。都是将要受死的人。
可是为什么还没有行刑,他们的身上已经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血迹干涸在那些人的身上,头上,脚上……
像是一朵朵死亡之花。
囚犯们身穿白色的染血衣裳,头低垂着,身上五花大绑。
刽子手们手持大刀立在将死之人的身后。
一会儿手起刀落,人头离了身躯,这里将血流成河。
巨大的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紧紧盯着眼前那染了红色的白花花的一片,不敢去想那白衣染成鲜红后,会是怎样极致艳丽而又可怖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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