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站住了脚,望住了晨光中的远山,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李昙拿不准意思,又问了一遍。
谢怀慢吞吞地说:“燕于飞啊,那可是个实在人,一叫就来了。擅动守军,你这祸闯得不小。”
李昙当然知道把青州军骗过来是什么后果,臊眉耷眼地一拨马,往北济走去,“知道了,我还是死去吧我。”
谢怀“哎”了一声,“你回来。”
李昙回头,没精打采道:“我没有遗言。”
谢怀忍不住想笑,宿羽边上这一圈人都像吃了过期药似的,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好气道:“你过来,给你看个宝贝。”
李昙说:“免死金牌啊?”
谢怀“嗯”一声,“免死金牌。”
李昙死气沉沉的眼睛“叮”地亮了,蹭蹭蹭跑回来,伸出手掌。
谢怀解下佩剑丢给他,“燕于飞动作快,那边想必已经开拔了。你拿这个去堵他们,让他们回吧,别跑了。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李昙抱老婆似的把剑抱在怀里,感激道:“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龙种总会登基的!祝殿下早日登基!”
……说得好像四个皇子里除了谢怀都是野种似的。
太丢脸了,宿羽包子都吃不动了。谢怀一脚踹了出去,“快点的!”
李昙一溜烟去了,谢怀拉着宿羽重新上马。宿羽啃完一个包子,偷偷在谢怀的玄黑短袍上擦擦手,问道:“你送剑的意思,燕于飞能懂吗?就他那个直脑子……”
谢怀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他没你脑子直。”
谢怀肯定不是让李昙去劝退青州军,宿羽知道他是什么打算。反正李存年就要追来了,他们这一匹马跑不了多远,与其被李存年截杀在九回岭上,还不如回陇州去翻个浪花出来,拖到青州军来援,多半还有一线生机。
又走了半里路,宿羽又问:“你信李昙吗?”
谢怀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上想了想,“不管信不信,既然得用他,那就不想了。”
谢怀大胆果决,也是另一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因为全无挑选余地。宿羽“哦”的一声,低下头去。
谢怀蹭了蹭他的头发,“打起精神来。看前面,李存年来了。”
陇州军结成阵列,从山谷中突起而上。李存年一马当先冲来,慌慌张张下马行礼,“末将救驾来迟,请殿下——”
谢怀把他扶起来,“是我的私事,李将军犯不着。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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