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小孩啊。
注意到他的视线,小男孩面不改色地将书扔到了一边:“别误会,这不是我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谢绍松有些难以应付地搔了搔头,又问道,“你家大人在吗?”
“不然你以为呢?”小男生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将门拉得更开了一点,示意谢绍松赶紧进来。
谢绍松一头雾水地走进了中介所,这才发现原来里面是有成年人在的——一个身穿竖条纹长袖衫的年轻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天真的和感伤的家》。沙发的旁边是一盆茂盛的铁树,从谢绍松刚才的角度望进来,沙发刚刚好被铁树挡住,以至于谢绍松完全没意识这里还有个人,进门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哟,你好啊,客人。”躺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张木制的名片递过去,“欢迎来到未秋中介,我是周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嗯,你好。”谢绍松伸手接过名片,不常见的材质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木片被打磨得光滑而轻薄,如纸一般,表面上饰着繁复的纹路,优雅却自然。再瞟了眼名片上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常规的姓名职位、联系方式之类,谢绍松大致看了下,将名片收了起来,抬头对周傥道,“我是想要……”
“不急着说,先喝点水。”周傥引着谢绍松在办公桌前坐下,递过一杯水,随口问道:“许焱先生还好吗?”
谢绍松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告诉过你我要来?”
许焱,正是谢绍松那位学长的名字。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要来这家中介所。
“没有,我猜的。你的气息告诉我你们应该相识。”周傥笑得温和而礼貌,谢绍松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奇怪,疑心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许焱说他曾在你们这里得到过帮助……”
“帮助什么的不敢当,我只是充当了一回听众,听他讲了点故事罢了。现代人嘛,别的没有,就是压力大,抒发出来就好了。”周傥含笑道,“我这个人呢,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爱听故事而已。”
“可他说你们给了他一串转运的珠子。”
“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因为他叫‘焱’,我想着‘木生火’,所以才拿给他的。至于有没有用,谁知道呢?”
周傥不疾不徐地啜饮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绍松:“怎么,你也想要?”
谢绍松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呃,其实我……”
“看来你也遇上了些烦心的事啊。”周傥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托腮望过来,“想要说说看吗?不管多长的故事,我都会听着的。作为回报,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吝啬。”
虽然说得很客气,但本质上还是想探听隐私吧?谢绍松有些怀疑地想着,嘴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其实是我刚租的房子,最近一直有奇怪的声音……”
“不只是这些吧。”周傥还是在笑,笑容中却带了些诱哄的意味,“这真的是你最想讲的故事吗?就没有别的……更想诉说的吗?”
谢绍松怔怔地看着那个笑眯眯的男人,只觉那双漆黑的狐狸眼里像是蕴着沉沉的夜色,唤起一片朦胧,从意识的深处生长出来,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是我的女朋友,海沁。”谢绍松听到自己缓缓开口,“路海沁,她、她是我的前女友。她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
路海沁比谢绍松小四岁,现在还是个在校大学生,爱好是玩coy,在圈里面还小有名气。
两人是在一次漫展上认识的。路海沁cos成谢绍松漫画里的女主角,跟着朋友到处闲逛,无意识地从谢绍松的身边擦过,衣带香风,顿时就带走了谢绍松一半的魂——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笔下的女神真的活了过来。
但事实上,路海沁并不喜欢谢绍松的漫画,属于偶尔心血来潮看一下,看完了还有发博吐槽的那种——“又狗血又虐,就还玛丽苏。大概也就初中生喜欢吧。”她总是这么评价谢绍松的作品。
——这些都是两人在一起之后谢绍松才知道的。而这时,谢绍松已经离不开路海沁了。
而且他一直坚信,海沁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作品的,只是出于某种名为“傲娇”的属性,才羞涩地不肯承认——尽管路海沁一再表示,他这纯粹是脑补过当。
“海沁她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冲,白羊座的女生嘛……”谢绍松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我知道的,她其实跟个大孩子一样,天大的事,哄一哄就过去了,我都知道的。可我、我明知这样……我干嘛非要跟她吵啊!”
那真的是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谢绍松都想不起来具体是个情况了,只记得当时海沁闹得很凶,自己正赶稿赶得焦头烂额,态度也很差劲。两个人来回呛了好几句,海沁终于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谢绍松赶完了稿子,也冷静了下来,想要找她道歉,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只当路海沁还在赌气,便到店里定制了一支跟自己笔下女主一模一样的梅花银簪作为道歉礼物——说是女主的簪子,其实就是为了路海沁才设计出来的。他不懂浪漫,却下意识地觉得,海沁会喜欢。
过了几天,他拿着簪子去找女友登门道歉,却只发现了心上人的尸体。
路海沁,22岁,在身亡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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