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胡乱扒了几口白饭,却食不下咽,勉强灌下小半汤水,就再没食欲,他瞥见韩寂坐在一旁发愣,于是抬手在他眼前晃,
韩寂捉住他手,很容易笑起,“怎么?”
云阶把手抽回,讪讪一笑,“我记得我说过什么,只是你可否给我点时间?”
韩寂点头应允。
待云阶睡去,韩寂很老实地回自己营帐,他唤来凡生,询问事情经过。
按照凡生的描述,其中无疑点可寻。
但二人心知肚明,风起的谣言与云遮天毫无半点干系!
虫鸣声声寂寥。
韩寂营帐里的烛火亮了一夜。
第33章 第 33 章
三十三
难熬的三日。
云阶始终想不明白云遮天到底用意何在,若说散布谣言的是云遮天,扰乱军心毁他名誉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派死士假行刺又是在混淆谁的视听?因为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武功远在他之上如今只是一具无人安葬的尸体的死士,挟持他时取他的命易如反掌。
绢帕上的图案纹路甚至更细微之处都和他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凌清怡是娘亲的闺名,可以肯定从他记事起短短二十来年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了一个活着的他,再无第二人,云遮天又是如何得知的?
每个疑问似乎都在指向一个问题——他的身世。
让他有此臆想的缘由,只因过去的岁月里,娘亲的不提及不解释,以致他一度以为自己姓云,而从军前夕凌姓更像是娘亲不得不给他冠以姓氏。
所以他觉得此约得赴。
这件事情解决,便依言随同韩寂回京。拥一亩田地享一世清平,管什么峥嵘名垂。他能视死如归百败不馁,亦能越挫越勇血染红缨,终无法忍受蜚短流长口舌是非。
如娘亲一样,担不起他人质疑,那就躲得越远越好。
韩寂答应给他时间,真就半字不提,许也了解他的不安,独处时再无逾矩之举。
出了行刺一事,凡生总在他营帐附近巡视,这倒成了个不小的麻烦。
三日后。
用过晚膳云阶早早便就寝。
亥时一过,他到营帐门口站了会,发现凡生不在,他舒了口气。
此地离西营约摸得走两刻钟。
商秋之夜,凉意沁骨。
云阶心里焦急,身上衣薄却不觉冷。
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巡视兵的脚步声里掺杂进另一个声音,
“凌将军去哪?”凡生三步并两,很快走到云阶面前。
云阶虽然紧张,但也能做到不行于色,他慢悠悠转过身,施以一笑,“醒来无睡意,四处走走。”
凡生不再搭话,默默跟从,自然是奉命周顾某人的安危。
如此一来云阶不能明目张胆往西营去。
一段路程兜兜转转走得悠悠闲闲漫无目的。
凡生很贴心地开口询问道,
“凌将军,要不属下唤主子起来?”
云阶于是站定住,也不回头,望着无月星寥的夜空,语气隐隐的悲凉,
“萧统领觉得我还是将军吗?”
凡生垂了下眼,三日前杨大帅已经将凌将军的冤屈告示三军,洗清了嫌疑,但未言官复原职之事,凡生想了又想,回答道,
“是。”
云阶无声淡笑,回头看着凡生,直视他双眼里,“那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凡生一怔,立马转身往回走。
确定凡生没再跟着,云阶加快脚步赶往西营。
忽然道旁阴暗处窜出一个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
“将军!可算见着你了!”童怀雀跃不已,险扑到他身上来。
“童怀,”云阶回头看了眼渐远的巡卫队,才问,“你怎知我会路过这?”
童怀一脸茫然,“我不知啊,我今儿守夜,感觉道上的人影特别像你,就跑过来看看。”
这很符合童怀的性格,他多虑了,遂道,“擅离职守罪责三十军棍,赶快归位去。”
童怀努努嘴,小声嘟囔着走进暗影。
可没一会儿,云阶发现有人跟着他,果真那童怀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躲在不远处营帐后。
“出来!”云阶声音压得极低,斥道,
“你真不怕挨军棍!”
童怀垂头丧脑小声说,“将军这么着急,天又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云阶扶额,他只顾防备凡生,忘了童怀性格大咧却是粗中有细。
“将军不说没关系,我只跟着就是,绝不多问,三十军棍我挨得住,也不用替我求情!”童怀见状自顾又道,坚定一副赶他不走的模样。
“什么时辰了?”云阶小叹一气。
“快子时了。”
“走吧,先说好,明日受罚我可保不了你。”云阶无奈只得答应。
童怀灿烂地做了个是的口型。
半夜冷不防出现在西营边地,护防的士兵皆感疑惑,目光不时地偷觑二人。
童怀不乐意了,护主心切朗声道,“凌将军巡查边防,诸位各安其职便是,无需多礼。”
此言一出立得回应,众士兵抱拳作揖齐声道,“见过凌将军!”
云阶瞥了眼童怀,抬起手回礼。
这时远处漆黑的尽头忽然火光一闪,接着陆续浮现星点亮黄,慢慢地能看见稀松几个火苗在空中摇窜。
一探兵奔来,“启禀将军,十里外发现异动。”
“再探。”云阶注视着前方,环顾四周,士兵纷纷严阵以待。
他心想云遮天约他相会,偷袭怕是不成,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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