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行瞥了她一眼,沉下心道:“既然如此,你能跑多远就决定了她是否能脱身。”
冯丫儿使劲点头。说实话,让她一个市井小混混扮作一个深宫里雍容端庄的娘娘的确有难度,但如果是舒慈扮作她就不一样了,她善于观察,在未入宫之前就喜欢在市井游玩,何况又出来了几个月,只要学到冯丫儿身上那股子赖皮劲儿和不拘小节的样子,应该就八九不离十。更何况,他们之中没有人了解真正的冯丫儿,被拆穿的可能性就极低。
“你赶快在这儿下车。”马车停下,舒景行对着冯丫儿说,“尽可能藏起来,不要联系任何人,包括我。”
“我会被抓到吗?”冯丫儿咽了咽唾沫。
“别怕,没几个人见过你,你只要隐于市井间,做你以往会做的事情就好。”舒景行宽慰她。
冯丫儿点点头,撩开车前的帘子。
“你藏得越好,歆儿被发现的几率也就越低,这回看你的了。”舒景行嘱咐道。
冯丫儿回头:“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娘娘失望的。”
舒景行点头,马车停了下来,冯丫儿跳下马车,迅速地钻入了黑黢黢地胡同。
他掀开帘子看她灵动的身影,喉咙一动,有些不忍。
舒慈想保护她,不愿她以身犯险,所以宁可自己再和他们周旋也不想再让她置于危险当中。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如此仗义纯粹的女子,比世间大多高门望族的小姐都要有情有义。
“嘶——”
大概行了百米远后,马蹄高高抬起,骏马扯着脖子嘶叫。
舒景行掀开车帘,看着拦下他们的人。
宇文丞微微一笑:“景行兄,许久不见了。”
舒景行挑眉:“很久了吗?我怎么觉得时常都能见到你这副讨厌的嘴脸呢。”
宇文丞脸色一垮:“少废话,把舒慈交出来。”
“她是我妹妹,凭什么交给你?”舒景行轻笑。
“呵——”宇文丞冷笑,宝剑出鞘,直指舒景行,“就凭这个。”
舒景行侧开身子,让他窥到了车里的全貌:“你认为我要是救了她,还会让她一直待在我这里车里?”
宇文丞脸色一变:“你把她送去了哪里?”
“她该去的地方。”
“骆显!”宇文丞咬牙。
舒景行眼光冷冽:“你要是识相就别再纠缠她,小心哪天真的死在了她的手上,那就可笑了。”
“不用你假惺惺。”
“我可不是对你假惺惺,我是希望我妹妹少造杀孽。”舒景行冷冷的掀起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害死了她的师父,还以为她会对你像往日一样吗?”
宇文丞的眸光亮了一瞬,却又很快地暗淡了下来:“我并没有杀她师父……”
“可你毁了她一生的心血,是导致她身死的直接原因!”舒景行一针见血,直戳他的命门。
宇文丞浑身散发着寒气,他冷冷地看着舒景行,忍无可忍:“说这些话,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尽管来,反正歆儿有一天会替她师父杀了你,你杀了我不过是让她杀你的理由更强烈一些。”
不得不说,舒景行极擅长在人心口上插针,一针不够还会补上第二针。
正如他所说,害死了舒慈的师父已经让她对他恨之入骨了,如果再杀了舒景行……
宇文丞脚尖一点,旋身飞上了屋顶。
“待我捉了骆显那个狗皇帝,我看她还会不会现身!”
说完,白色的身影踩着屋顶飞离。
车夫爬上了马车,结结巴巴地问:“门主,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去。”舒景行长舒了一口气。
程煜这边,派人把暗室里的仿冒品绑了出来。
“大人,怎么处置她?”旁边的侍卫问道。
程煜还真拿不定主意,一方面中山王已呈现败相,皇帝似乎不那么容易被拉下马,另一方面,留着她似乎是个祸害,证明他曾经绑架过宫里的贵人。程煜难得焦躁了起来,不管如何,舒慈已经成功离开,眼前这人杀与不杀区别不大。
“你,实话告诉我,你家主子往哪儿去了?”程煜背着手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
眼前的人依旧不语。
程煜打量她,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一些蛛丝马迹暴露了,说不定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捏了个赝品在手中。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面前的人迅速侧过身,躲避他的手。
程煜有些尴尬,贸然去碰女子的脸确实有失道德,但他的确很好奇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好好看着,别让她逃跑了。”程煜直起身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大步离开。
太阳开始从天边露头,一夜混乱,似乎要结束了。
被看守在屋子里的女人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就这样睡了一小会儿。
“宇文教主。”外面的人喊道。
宇文丞大步迈进来,衣袍上似有血迹。
他站在女子的面前,双目如炬。
眼前的女人头一点点的,打着瞌睡。她缩着肩膀,衣裙褶皱,看起来十分狼狈。
程煜跟了进来,一夜未睡,他神色之中也透着些疲倦。
“教主。”
宇文丞捏主女人的双颊,不顾她眼中的惊恐 ,摸到她脸颊出的痕迹,然后用力一撕。
“呲啦——”
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撕掉,露出了一张略显清秀的脸。
她吃痛地歪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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