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礼堂门外,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响起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真吓人,为什么奥斯丁和阿尔曼之间的气场那么恐怖,我几乎怀疑他们下一秒就要拔出魔杖决斗了?”松了一口气的学生感觉自己都跟捡了一条命一样,压低声音到同伴旁边咬耳朵。
听了他的话,旁边的人语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还不忘补充说明一下:“呃,阿尔曼是条龙,我觉得他连魔杖都不会拔,会选择直接把奥斯丁给喷成渣吧?”
不用怀疑,以伊凡刚才表现出的敌意,能够直接在他们脑海中构成一幅画,名字可以叫做《巨龙发怒》。
不过他们俩到底为什么那么大仇?
这个问题别人没敢在伊凡跟前提,唯有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忘不掉那种诡异危险感的德拉科顺嘴问了一句。
彼时他们俩正好从礼堂门口往外走,德拉科选修了飞行课,打算回宿舍去拿下午上课用的扫帚。
倒也不能算是仇吧。
伊凡垂眸看着德拉科的眼睛,那双银灰色的,以往在少年略显出几分稚嫩的脸上稍显椭圆的形状,和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格外相称,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百分可爱。
就算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幼稚地因为捉弄了其他人才露出的笑容,有些恶劣、得意又掩不住那轻蔑。
可是现在德拉科脸上的肉都好像薄了一层。
伊凡这才发现,德拉科长高的过程中,就连脸上那一层肉都跟着变薄了点,很快地,他也会成长为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
脸上的线条更立体了些,尤其是下颌处的线条,覆着的略显苍白的皮肤仿佛是最好的修饰,让他在习惯性地扬着下巴的时候,完美的脸型、尖尖的下巴尽显无疑。
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发现他的视线还在自己脸上停了半天。德拉科下意识地伸手用手背蹭了下脸,在心底疯狂回忆是不是午餐的时候把东西沾到脸上了。
然后他面前这个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生才把视线移开,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不是有仇,只是——通常情况下,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德拉科:……!!!
如果这都不是仇?
这简直仇深似海???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摆出目瞪口呆的傻表情,很显然,他失败了,因为他脸上的震惊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回去。
以德拉科的成长环境,他无法想象巫师世界还能有这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他很是费了一番脑子试图去理解一条龙的思维。
好几次他试图开口说点什么,张嘴了发现没话可以说,憋了半分钟之后,他才说了一句:“好吧,反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为什么要去琢磨一条龙的思维?”
“你在担心我吗?”听到他的话,伊凡很认真地继续看着他。
德拉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好奇怪,怎么感觉今天的大佬格外喜欢盯着他看?
难道脸上的东西还没蹭掉吗?
时刻背着偶像包袱的少爷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貌美,不对,帅气英俊的脸蛋上,没意识到对方冒出的这句话有多么奇怪。
所以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本能地就想‘嗯’一声,所幸及时挽救,唇边挂上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带了几分习惯性的傲慢和得意,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表情淡淡的青年,微笑着回了他一句:
“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伊凡瞟了他一眼,权当他默认。
所以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放心。”
德拉科:“……”
他用那种带刺的目光认真看了看某条龙这自作多情的厚脸皮,奈何对方的镇定似乎能发挥在任何场景里,除了被碰到逆鳞的意外。
于是他不知不觉地也学了对方之前那种认真,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是说,我没在担心你,也不会对你产生这种多余的情绪。”
“啊,是吗?”若是以前,伊凡根本不会设想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跟别人在这里无聊地斗嘴,尤其还是逗德拉科。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黑发青年说着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怀疑自己面前这个伊凡是别人喝了什么复方汤剂假扮的。
——这种一本正经的坦诚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伊凡身上了???
德拉科少爷噎住了,不知道是对方的话来的太突然,还是他一时词穷无法应对龙大佬这好像示弱一样的表现。
但是他这一怔愣,正好给了另一人插入话题的机会。
“如果你现在有空闲,阿尔曼,我想我们应该聊聊。”听到声音,浅金发少爷转过头,看到从走廊立柱后面走出来的金发男生。就算接受了他是男生的设定,但是因为那雌雄莫辩的脸蛋,即便看到他身上的长裙,那种男扮女装的违和感不是很强烈。
说话的人半靠在柱子上,脸上的微笑温柔又恰到好处,海蓝色的眼睛里盈着光,好似怜悯一样的情绪从里面滑过。
伊凡眼皮都没抬地回了一句:“没空。”
接收到他释放出的敌意信号,爱伦半点不恼,这会儿他已经不像在礼堂里那样对和平结束争斗还抱有一丝幻想了,闻言甚至还扩大了一分唇边的笑意。
就像是将绽未绽的枝头花瓣又将自己展开了些。
“是吗?真遗憾。那么,停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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