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里包括陈志。他前几天听说陈洲把“第七天”暗场里的小孩放了,虽然说有些还依旧做着皮肉生意,但到底不用活的那么惨了。陈志以为陈洲转了性,在家里思来想去好些日子,最终才决定过来亲眼见见。
这一见不要紧,把他自己诧异了个够呛。
陈志看陈洲抱着猫背对他走向沙发,知道这是打算放他进来。他脱了鞋,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穿上。陈洲的鞋号比他大,他穿着不是很跟脚,但是也还好。
陈志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放在茶几上,豆丁闻着味儿怯生生的爬过去,端着鼻子嗅,小爪子试探性的朝里面挠,陈洲看着它鼓弄了一会儿才揪着它的后脖颈拽回来。
陈志从袋子里拿出两罐啤酒,“这些日子没看见你,以为你怎么样了呢。”
“放心,没死。”陈洲开了罐啤酒,豆丁照例爬上去,闻了两下觉得这味道不好,逃也似的跑开了。
陈洲喝了一口,很凉,镇的胃里麻,“给我带东西吃,怕我饿死?”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陈志的气儿被激上来,挑着眉毛不好眼睛的看他,从袋子里翻出些开袋即食的东西丢过去,“听说你放了那些小孩儿?刚开始下面人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没信,还以为是过愚人节呢。”
陈洲没抬头,豆丁在阳光下咬着尾巴,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我这人善变,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没什么可不信的。”
“既然心肠没那么狠,干嘛总把自己打扮的跟个混世魔王一样,有意思?”
陈洲笑了,觉得陈志真是傻的可爱,他想告诉他些势必不会相信的事情,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随你怎么想吧。”
陈志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可奈何,问:“说的跟有难言之隐似的,谁逼你做啦。”他笑,嘴角还未完全咧开,就瞧见陈洲用那种带笑不笑的表情看他,瞬间陈志心里一个咯噔,仿若猜出来什么事情。
“你别告诉我……”他的话没完全的说出来,但是他知道陈洲应该明白。他心底有个特别阴暗的想法,但他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是人总不至于狠成那个样子。可是陈洲的沉默让他的心坠了下去,他听见自己咽唾沫的声音,“我猜对了?”
陈洲抬头无所谓的灌了口啤酒,朝豆丁的位置丢了一块肉,“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你既然可以干干净净的出生,就应该干干净净的活,这种做了脏手的事儿你就当没看见,反正有的是人替你解决。”
“放屁!”陈志瞪得眼睛,声音大到把豆丁吓的一哆嗦,“噌”的一下钻到陈洲的后腰里,猫着一双眼睛看。
“敢做你就得敢承认,别赖到别人身上!”
陈洲看他气急败坏就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同样如此,只不过当时的他小很多,傻呆呆的站在陈父的面前,看陈父把一份份合同丢过来,陈洲一一落笔签名,总觉得像是把自己卖了。从那之后“第七天”就开始由他接管,这种地方实在是个洗/钱的好地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经他的手一过也就漂白了,连带着那些小孩,鲜嫩的ròu_tǐ是摆在秤砣另一面的砝码,替这个巨龙般的集团做成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洲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是非观多强的人,既然没得选择,就算错了也是无话可说。
陈洲当然不会把这些都告诉陈志,以免让他认为自己是在求他可怜。他是输了,但并不代表他就该卑躬屈膝朝他臣服,他心里有一块地方藏着多年来被人压弯的骄傲,以前是受制于人,总想着只要再忍忍,总有可以挺起脊梁骨的时候。现在这场梦被人打碎了,陈洲不再痴心妄想,反而觉得自在。
他不多解释,任由陈志打量猜测。半晌后哼笑出来,“对我,你不用摆出那种胜利者慈悲的面孔,我们两个也不是那个交情,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对陈珂做的事吗,现在你赢了,可以尽情的报复我了。”
陈洲挑眉看他,似乎对未来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本来嘛,人在江湖,欠了别人的就得还,他想的明白,所以并不觉得忧心,反而希望人人朝他心口捅一刀,让他别再痴心妄想。
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人情冷暖经历的多也就知道习惯。
陈洲似是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就上了楼,小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回头看了陈志好几眼,像是在说“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还不走”。陈志揉揉鼻子,拎着大衣起身。小家伙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跳着身子跑了上去。
客厅没了人,陈志环顾自周就觉得荒凉。这地方他也来过两次,最近的一次是为了救陈珂,那个时候他拿着球杆发了狠的打他,恨不能将这个男人活活打死。而陈洲也不过是倚在墙角混沌的笑,那张脸带着血,在黑夜里闪出暧昧不明的光来。如今陈洲倒像是平和了不少,只是一如既往的孤独。从他十八岁开始就搬出来自己住,孤孤单单的生活,老别墅里他的房间被当做了小书房,再也回不去了。
楼上没动静,陈志也不再傻站,盯了片刻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
……
一晃没几天,就到过年了。
陈父在国外休养的很好,并不打算回来。陈志知道他已经晓得了自己和陈珂的事儿,但无奈于他老人家的身体情况已然大不如前,所以就算再想阻拦也不过是鞭长莫及,反而安定了下去,男人而已,他相信陈志过了新鲜感总会自己摆正方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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