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人,特别是此时的左佑,没在他眼前咋咋呼呼的吵架,没吵着要糖醋排骨……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脚边散落的烟头被寒冬的冷风吹着在路上滚动,滚出去很远。主路两旁,落干净叶子的树枝,随风张牙舞爪的摆动,枯瘦又狰狞。
夏嵬把大衣领立起来,挡住灌进脖子里的冷风。他想等屋里的灯亮了,在走。
可是等到后半夜,洋楼的一层依旧没亮灯。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今天穿越了,那栋屋外所见的是一个世界,屋内又是一个世界,两个世界隔着一道门,过着全然不同的日子。
所以那间屋子的灯永远都不会亮起。
保安不知道第几次走过夏嵬身边儿,终究是敬业的停下询问了几句,夏嵬说了声“抱歉!”沿主路出了师大家属院。
车旁又抽了两根烟,空烟盒和烟蒂一起扔进垃圾箱,上车回家。
这一夜,夏嵬都在忙碌中度过。
他找了一个大购物袋,给左佑找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装好,又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津市他们的家,以及唐城他们的家,都放了两人换洗的衣物,夏嵬每次看见两个家的衣柜里,并排挂着两种不同风格的衣服,都会不自觉得笑一笑,心理特别暖。
立在衣柜前,看着左佑的毛衣,卫衣,牛仔裤和夏天经常穿的一条迷彩裤,心理的想念,泛滥成硫酸,不论流到身体哪里都被腐蚀的酸涩焦灼。
搭配了一套他认为左佑穿起来最好看的衣服,装好后,开始收拾屋子。
左佑每次回来,都会通风。今早上他进屋时左佑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应该是没通过风。把所有的窗户推开,冷风呼呼灌进暖和的屋子,一瞬间带走了一室的温暖。
夏嵬想,如果这个屋子里只有他自己,暖不暖都一样。
每一间屋子都打扫整理过,该换洗的也换洗过,整间房子收拾妥当,天已经蒙蒙亮了。
从厨房找了瓶左佑存的咖啡,也没热,站在窗边望着东方翻出的鱼肚白,慢慢的天际线染上金黄。空瓶子投进垃圾桶,关好所有的窗户,拎起包好的换洗衣服,出门去见他念了一晚上的人。
时间刚过五点,汽车排气筒在车熄火后,依旧吐着成团的白气。
夏嵬又看了眼腕表,如果是老人,这个时间差不多该起了,他从保安警惕的目光下走进院里。
站在台阶上,夏嵬从窗户向屋里看,客厅没有人,屋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他静立了不知道多久,才抬起手敲门。
门被敲响的第二下,开了。虞思彦昨天盘的板正优雅的头发乱了,衣衫未换,神经委顿的厉害,看见夏嵬没有惊讶,闪身示意他进屋。
夏嵬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思彦带上门,进了厨房。
夏嵬在客厅站了两秒,径直去了左佑房间。
一进门先看向床上,左佑还是昨晚他走时的那个睡姿,头略微偏向左侧。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平时睡觉习惯睡左侧,左佑睡右侧,虽然他们并没睡在一起太久,但是每次左佑在他身旁醒来,几乎都是这个姿势。
他木讷的走近,弯腰低头,抬手指尖刚碰到左佑的脸,就听见侧后方有人轻咳一声。
夏嵬一愣,他进屋两只眼睛只顾着看左佑,他以为没人。
伸手抚摸的动作一顿,指尖抚着微凉脸颊收回,攥紧,直起身转身。
左肃眉头一皱,又咳了一声。这一声不是警告,只是熬夜上火清痰的咳嗽。他从书桌前的椅子上起身,两只手撑着扶手,走了一步又撑了一下桌边儿。
夏嵬两步走到左肃面前,两手抬住他另一只胳膊。
左肃双眼一闭,很快又睁开,下眼袋仿佛水肿似的垂到了鼻梁一半的位置,双唇泛紫,止于目光依旧威严。他缓了缓甩开夏嵬的手,两只胳膊往身后一背,背微驼,迈着倔强的步子出了屋。
门关上,夏嵬回到床边儿,坐到床上弯腰轻拢住床上的人。
左佑被两只胳膊拢的越来越紧,迷迷糊糊间开始呓语。
夏嵬咬着牙根,恨恨的说:“左佑,你在敢叫别人的名字,看我不收拾你!”
“夏¥@……,你……疼吗?”
夏嵬抬起上半身,鼻尖抵着左佑颧骨,耳朵凑到他嘴边听他含糊不清的嘟哝。
没听清,他问:“谁疼?你哪里疼?告诉我。”他手在被子上捏着发烧会酸疼的肌肉关节。
左佑哼唧了两声,好像挺舒服,睡着觉嘴角勾起落下,眉心舒展开,睫毛也颤悠着。
夏嵬搞明白了,开始给他按摩,他发烧就爱肌肉关节酸疼,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来回回给左佑捏了个通体舒畅。
“嗯……唔!领导,你真贤惠!”
“醒了,还难受吗?”
“不,困,我能,再睡会儿吗?”
“你知道你在哪儿么?”
“婚房,不对,医院……”
左佑一句话没嘟哝完,门开了,左肃站在门口听见屋里两人聊天,才开门进来,两手依旧背在身后,板着脸说:“醒了,就出来吃饭!”
夏嵬扭头看门口,时间停滞一秒,左佑像是被电到似的,“扑棱”从被窝里坐起来,随后捂着酸疼的肩膀吸了口气,他瞪着眼看看门口的左肃,又看看夏嵬,来回看了几次,直到左肃转身离开,他两手抓住夏嵬的衣领质问:“我怎么会睡在这儿?”
夏嵬心想我也不想你睡在这儿,心理白眼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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