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石室中回荡起了嘶哑而干裂的声响。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毕竟他来这里已经不下十数次,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听到这只美丽的幼兽的声音。
幼兽在舔他,舔着他的手臂,舔着他曾被幼兽咬伤的位置。比唾液要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手臂上,在手臂上划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对……不……不……”
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次再也顾不得身上昂贵的华衣,他半跪半坐在污脏的地上,伸出另一只手穿过了铁墙上的圆洞。过小的圆洞让他不得不将两条手臂都贴在一起,这有些可笑的姿势让高贵冷清的剑仙瞬间跌落凡尘,可他并不在意。僵硬许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有点艰难的用没被握住的左手抚摸着幼兽污脏的头发,但是他知道,这头秀发在未来将会充满可怕的力量。
“不用说对不起。”他微笑着抚摸对方的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完美无瑕的手指划过对方滴泪的面庞,勾勒出幼兽——这个不过七八岁幼儿大的囚犯的脸颊。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之前咬我的事情。”他笑着轻声道:“不过小东西,你可不许再咬我了。”
被困在另一侧的幼兽用脸颊用力摩擦着对方划过脸庞的手指,一边依旧忍不住去舔舐那已经看不见的伤口:“……别……走……”
“嗯,我不会走的,如果可以,我多想一直待在这里。”他完全褪去了在外界的伪装,忍不住笑道:“我也很想你,饕餮。”
饕餮静静地“嗯”了一声,继续用脸颊缓缓磨蹭着他的手指。
“所以,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他笑了笑,突然忍不住地低声说道:“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对不起。”
——
良心说,苏濯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吓到了。
身为清濯仙帝的时候,他自然是不需要来到“升仙台”这专门为刚刚飞升的仙人洗经易髓的脏污之地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而此时此刻,曾经的仙帝陛下就站在升仙台的正中心,还未从洗经易髓的舒畅感中脱离出来,就被面前一张老脸吓的险些一巴掌糊了上去。
苏濯恭敬道:“请问这位仙长……?”
“哈哈!仙长!真是有意思。娃娃,你现在也是神仙啦!”老者大笑道:“好孩子,你是哪个门派飞升上来的?”
说是老者,其实也不完全正确,面前的人须发皆白,弯腰驼背,让人第一个印象便是一位年过七旬的古稀老者,但是他面目红润,几乎被毛发遮蔽一半的脸上仔细看去,皮肤竟是宛若婴儿一般细嫩。
而不仅仅是这位站在面前的老者,他的身后还有七男六女,就好似看着什么稀有动物一般上下打量着他,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苏濯低声道:“晚辈失礼了。晚辈乃是北冥仙宗破剑峰门下弟子薛复成,见过众位仙长。”
“哈哈哈!老夫赢了!”白发老者狂笑三声,朝着身后一众男女道:“我就说这娃娃身上的衣服酷似那焚琴剑仙,定然是我北冥仙宗道袍的改良款!你们偏偏还不信!愿赌服输啊,今晚醉仙楼最好的酒席,可别想逃!”
身后众人皆是一脸大失所望,其中红衣女仙嫌弃道:“莫不是你们北冥仙宗修了什么损人秘法不成?刚来一个焚琴剑仙,便是这大点的娃娃竟然也是北冥的人。”
“少在那里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白发老者冷哼道:“我北冥仙宗乃人界第一宗门,这飞升者不从北冥出,还从你雪云宫出来不成!”
红衣女仙怒道:“天鹰老儿,你对我雪云宫有意见不成!”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打起来,另一边的十二位仙人全都都摆好了围观的架势,甚至开始开设赌局。苏濯抽了抽嘴角,无奈道:“诸位前辈可否听晚辈一言?”
众人看向他。
苏濯缓缓道:“就晚辈所知,雪云宫百年之前,因为宫主爱慕魔道魁首,已经全派背叛转头魔道门下……想来便是得道,也应当是去那魔界才是。”
众人均是一愣,红衣女仙随即勃然大怒道:“小儿,你说什么!”
“虽然晚辈初来乍到,不知仙界可有法宝可一窥下界。”苏濯沉着道:“但晚辈定然是不敢对着诸位前辈说谎的。”
红衣女仙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条红练划破升仙台浓郁到极致的灵气,宛如赤链蛇吐出蛇信,朝着苏濯席卷而来!苏濯不慌不忙地看着,眼见红练即将卷住苏濯身体,天鹰真人怒喝一声拔剑挥砍,硬生生将那柔软的红练斩成碎片!
“红芙仙子,你这是做什么!”天鹰真人冷冷道:“莫不是不讲我北冥仙宗放在眼中?”
红芙仙子冷冷地看着苏濯,转身离去。
苏濯好奇道:“师祖,请问这位仙子前辈要抓弟子做什么?”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一边旁观的一位女仙嬉笑道:“我们看不到下界,自然需要抽了你的脑髓,窥探你的神魂啦。”
“神魂……”苏濯装作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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