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奇怪,这年月电视机不仅是奢侈品,更是紧俏商品,想要买到,怎么也得托关系、说人情,可比几十年后麻烦多了。
姚祺年也不做无准备的买卖,他从周海平手上花高于出厂价的钱买来,自然要以更高的价转出,旁的不说,起码关系打通费和运输费以及燃油费这些成本都要算在里面。
一番盘算后,姚祺年重新给电视机定了个价。
十二寸单音响,他花三百从周海平手里买入,现在以三百四的价格卖出。
至于十三寸单音响和十三寸双音响,分别卖三百七和四百。
说实话,这个价可不便宜,但仍然有人愿意买,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姚祺年就把手上的电视机全部转手出去了。
抽空,姚祺年又算了笔账,除了他留作自家用的十四寸双音响,剩下的九台电视机,毫不费力的让他挣到四百多的纯利润。
比起收粮起早贪黑,费时又费力,转卖电视机可要舒服多了!
这些贡付姐都看在眼里,这天趁晚上吃饭的空档,她开口道:“小弟,你这买卖做的省心,比收粮送粮快活,风不吹头雨不打脸,挣的一点儿也不少...”
姚祺年顿住筷子看她,等她下文。
家里其他人也都看向贡付姐。
贡付姐老早就搁心里琢磨好了措辞,这会儿也没半分不自在,主动道:“小弟,看看能领着你大哥干不?咱们也添一份钱算批子。”
她话音才落,姚祺田就磕磕巴巴道:“年娃子,你嫂子就这么一说,我收粮也挺好!”
其实两口子私底下已经商量过,还是想跟着姚祺年干。
姚祺年笑起来,语气虽然轻松,但说出的话却不留余地。
“大嫂,咱们家分也分了,粮食的头绪我都留给了你们,以后你和大哥做粮食买卖,我干别的,日子都不会过得多差,就别再掺和一块了。”
虽然姚祺年不会像婆娘似的计较,但不代表他会一味迁就。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什么人能合作,什么人不能合作,大哥大嫂是个不错家人,却不是好的合作伙伴。
有他首富亲爹在前做标榜,姚祺年哪会满足于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以后必然要往大了干,对于不能为他生意上做贡献力的人,他可以照拂,但绝对不会合作。
他不开善堂,这不是自找麻烦拖后腿么。
思及此,姚祺年坚定道:“钱财面前无兄弟,自家人还是别一块做买卖了。”
见他毫不犹豫拒绝,贡付姐难免尴尬,但也明白小叔子说的在理。
买卖久了难免会生摩擦,最重要的是小叔子不乐意带他们干!
“年娃子说的是,这十里八乡,因为钱干仗的弟兄可不少。”姚四海开口道:“我跟你妈还想过几年清净日子,别拿这些事来烦我和你妈。”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大家伙儿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会儿,姚四海又开了口:“等年娃子房子盖好,咱们就彻底分家,以后各过各的,谁都不许掺和谁。”
姚祺年也是这么打算,他们现在和和气气分家了,以后宋小好嫁进他家,起码能避免不少口角。
日子如常,转眼就进了五月,稻谷秧苗已经长到大腿那么高,该拔草追肥了,姚祺田和贡付姐开始起早贪黑去田里忙活,他们心里清楚以后只能靠专卖粮食过日子,所以干的就格外卖力。
姚祺年自知不是干农活的料,干脆把属于他的两亩三分地给大哥大嫂种,每年分他两三百斤口粮就成。
姚祺田和贡付姐都没意见,巴不得能多种几亩地。
就这样,姚家再一次规避了吵架干仗的风险,一家人不说有多掏心窝子,起码明面上都还很和谐。
临近端午,姚祺年跟林师傅又去了趟上海,原因是周海平电话打过来,说给他们弄到一批电视机,让他们去拉回来。
这批货要多点,有三十多台,光是本钱就花掉万把块。
“大兄弟,这么多电视机,还搁你家?”
回程路上,林师傅问了声姚祺年,不等他回应,又道:“这么多台,只怕要腾出一间屋才能装得下。”
谁说不是,甭管是倒卖粮食还是倒卖电器,干大了之后都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没有仓库,没有正规的出售商店。
心念一动,姚祺年想到了林师傅家附近的废弃印刷厂,面积说不上多大,但也不算小,前后两排瓦房,一排四间,中间还带了院,如果弄来,足够他们用了。
这么想着,他道:“林哥,县城你熟人多,能不能打听到你家附近那间废弃印刷厂现在归谁管?能不能盘下来?”
闻言,林师傅两眼腾地亮起来:“大兄弟,你这主意好!回头我就去打听打听,要是能盘下来,以后咱们就能把运回来的东西全放那里,再轮流看着,可比总放你家好多了!”
林师傅说的也是实话,相较县城,农村的人口、经济条件、购买力各方面都比不过县城,往长远看,还是县城发展空间更大。
商量好之后,两人暂时先把电视机放在姚家,姚祺年负责转卖出去,林师傅则是负责回去解决盘下印刷厂的事。
眼下姚祺年的新房已经建的差不多,瓦片铺上了,门窗也装了,就是屋里还没有粉刷通电。
这次姚祺年直接把电视机堆放在他新房里,也把床搬了过去,晚上就在新房里睡,好防遭贼偷。
端午这天,姚祺年一早就被王乃云喊起了,她嗓门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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