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沿富丽堂皇的古典廊道,走去乔金醉面前,将手搭在她手中。
身后,苏经纶咬牙离去。
苏沫沫忍住没回头看。
以后,全都得靠自己。
乔金醉很满意。
手中轻轻一提,将小新娘拉入怀中,另手抚在那不堪一握的小腰上。
苏沫沫跌入怀抱,不习惯地挣动几下,眼神禁不住含怨带怒。
“你看,我和你结个婚,容易吗?”乔金醉非要抱着。
“我把头发都剪了,可心疼死我啦。”乔金醉又说。
“你那是、你那是怕我远远认出你来就跑了!……”苏沫沫鼓嘴,反唇相讥。
“哦。”小新娘出声,乔金醉好像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
“我、我为什么不理你!我、我又不怕你……”苏沫沫圆溜溜的杏眼,一垂。
乔金醉“噗嗤”笑道:“哈哈,这我相信,我全家都信。”
苏沫沫感受到来自乔金醉的深深的恶意。
那件事情,她苏沫沫也不是故意的呀!!
.
两周前。
达美航空,纽约肯尼迪机场至杭城云水机场,jd628航班。
苏沫沫挂上父亲的电话,随即将手机关机。
自登机开始,这已经是苏经纶打来的不知道第几通电话,通话背景里,充斥着后妈邱秀叨叨咕咕的啰嗦,还有继兄妹二人远远的叽喳。语焉不详,但怎么听,都像在掩饰不安。
怕我不回国吗?
苏沫沫微觉可笑。
到底谁更像苏家人?
轻抿一口玻璃小杯中的纯净水,嘴里涩涩发苦。
即使是头等舱,航空饮用水也一如既往的难喝。
舷窗外,雨刚淅淅沥沥下过,天又晴了,非常精神的晨曦道道刺穿云层,分割虚无缥缈的空中湖泊。
仿佛那天,苏经纶孤身一人来到美国,怀抱他从不离身的老式公文包,突然敲开她的宿舍门。
父亲憨憨发给室友们每人几大张绿油油的零花钱,客气着打发小姑娘们出去吃早饭。
沙发前的台几上,放着一张模糊出虚影的照片,像是从某个多层停车场上方偷偷抓拍的。
苏经纶小心点着其中一张侧脸,说,爸爸也私下雇人调查了,这个男人,很英俊,很低调,很顾家,很温柔,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
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
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
她没有开口问,没有好奇心,亦不屑去问。
她开始听不见苏经纶在说什么。
“好的,爸爸。”许久,苏沫沫这样回答。
话落间,仿佛看见哥哥苏风华正和父亲肩挨肩坐在一处,他年轻的眼睛闪闪发光,意气奋发如同往常,高仰着下巴,爽朗朗笑着看她。
……哥哥,对不起。我那时逃走了,我现在哪儿也不去了。
我要守着苏家,守着爸爸,守着,你留下的。
水面覆盖到她的胸口,她觉得呼吸困难。
海水也曾这样纠缠着哥哥吗?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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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方跃出,折射过舷窗刺目。
怎么还不起飞?
苏沫沫抚住胸口处因回忆再次袭来的强烈压迫感,轻呔一口气,柔弱的样子像一只彷徨无助的小仓鼠,独自沐浴在金色阳光的绒絮里,惊魂未定。
“你还好吗。”极近的声音突如其来,清澈宛如泉水。
“我、我没事。”苏沫沫一下站起身,两只小手还正自相互交握着放在胸前,没有放下。
她对上一双狭长的女人的眼睛。
朝阳照射进去。
苏沫沫蓦地发现那一双眼,有一只眼珠的瞳色是黑麓麓的漆黑,像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而另一只眼瞳,色泽明显浅了。相对右眼纯正的黑,左眼的黑也许可以称之为浅灰,如迷失的雾气,亮透透的,很迷人。
“啊,被发现了。”那年轻女孩一肘倚在行李架上,微微俯着身,使得一头如水的黑长直发瀑布般倾斜过肩头,“其实都是黑色的呢。”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对、对不起!……”苏沫沫收回目光,脸梢泛上一抹绯红。
盯着别人看了这么久,太不礼貌啦。她这是怎么了?
“唔,可以理解。”那女孩漫不经心大度道,“你的身材很好,练过舞蹈吗?还没有男朋友,或是什么别的交往的对象吧。你看我怎么样?”
语出惊人。
苏沫沫顿时在对方的帮助下,成功摆脱了因对方的出现而造成的尴尬,并真的抬头看她。
眼前,黑发的女孩子依旧保持稍稍前倾的姿势,只是在一种常人罕见的悠然自得里,将身体的重心轻巧换到了另一只锃亮的细高鞋跟上去。她全身高定的职业女装,外披一件同样奢气的长款大衣,裤线衣角利落笔挺的如同刀锋一般。
“我叫乔金醉,纸迷、金醉。”女孩认真说道,黑睫轻挑,眼瞳中反射出太阳细碎的柔暖光华。
苏沫沫此时无法介绍自己。她不是没有过女性追求者,她的整个学生时代,可以说从不缺乏各式各样追求者的存在,而她也知道如何合情合理地拒绝他们,即使其中很多人都拥有令人为难的锲而不舍的坚毅品质。
乔金醉自然没有得到更多的回应,此人毫不在意,一屁股坐进苏沫沫身旁的位置,仰头看看她,半晌,不解地问:“请坐?”
苏沫沫坐下,决定速战速决。
“我、我确实学过舞蹈,而且很专业。”苏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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