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丰丰:“你够了。”
喻冬接过他的早餐,冲他咧嘴笑笑,骑车走了。宋丰丰原地盘桓片刻,还是蹬车追了上去。
他不上学,就只是想陪喻冬走这一段路而已。
“我送你去学校。”
喻冬单手骑车,另一只手吸着塑料杯里的皮蛋瘦肉粥,嗤地一笑。早晨阳光太好了,春天仿佛随着昨夜那场绵密细雨彻底过去,夏天如同一位散发热力的巨人,已经踏入城市之中。
路边的小叶榕会在春天长出一树嫩红的叶子,像花一样好看,裹在树冠之上。现在叶子全都渐渐转绿了,整条街上都是层层叠叠的绿色,深的浅的,一路温柔铺往前方。
凤凰木还在开花,湿漉漉的红色花瓣,湿漉漉的叶子,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棵剁椒树。
高大的热带观景植物摇动着巨扇一般的叶子,在风里摆来摆去。
穿着校服的学生穿过了树荫,穿过狭窄的巷子,从城市各个角落涌向目的地。
喻冬把校服的拉链拉到尽头,领子竖起来,是个斯文干净的少年。
“下课再来接你。”宋丰丰说,“我去网吧打打游戏。”
“谁要你接?”喻冬小声说。
宋丰丰蹬出几米又回头提醒:“等我啊,不要提前走。”
喻冬:“知道了!”
来到班上,喻冬想跟张敬再说一说协会的事情,发现张敬今天请假没来。
放学时关初阳过来问他张敬怎么了,喻冬自己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
关初阳忧心忡忡:“我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让他很受伤。”
喻冬:“说什么了?”
他突然反应过来:“他跟你说了?!”
关初阳连忙竖起手指:“嘘!”
喻冬:“哦对,嘘……嘘。”
两人离开教室,走向车棚。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喻冬才敢继续问:“真的说了吗?”
关初阳打量着他:“你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喻冬:“我当然知道。”
要不然也不会在海堤上偷听偷看了。
关初阳挠挠下巴,似乎正在思索。
“你拒绝了?”
“嗯。”关初阳含糊地点头,“所以他今天才请了假吧。”
喻冬心里震动了。
他一直都不确定张敬对关初阳的感情居然已经这么深。
两人面面相觑,全都很震惊。关初阳更是犹豫又愧疚。
“他……他这么喜欢我吗?”她无意识地抖着手里的钥匙串,哗啦哗啦响,“我是不是伤到他了?”
“可能吧,连学都不上了。”喻冬心有戚戚。
张敬是昨天晚上跟关初阳表白的,就在他给喻冬打电话之后不久。
关初阳先联系了他,问他生物协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敬便约她出来,在路口聊了一会儿。把自己和喻冬做的事情都说了之后,关初阳显然非常震惊,半天都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后张敬就表白了。
“然后呢?”宋丰丰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握着车把,正前往学校准备和喻冬一起回家,“她立刻拒绝了?”
“没有立刻。”张敬的声音蔫蔫的,没什么精神,“她还想了一会儿,我以为她会答应。”
宋丰丰受不了他这种黏糊糊的速度了:“到底说了什么,你干脆点。”
“她让我好好学习,不要想东想西。”张敬大喊,“这是原话!”
宋丰丰无情地笑出了声。
“这不是我们都已经猜到的结果吗?”
“是啊……”张敬握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所以我也没气馁,再接再厉呗,还有努力空间。”
宋丰丰困惑了:“那你今天不去补课?我以为你被情所伤,连学都不上了。”
“昨晚辉煌街停电,又加上修路,我没注意,骑到坑里了。”张敬大声说,“右手骨裂啦!”
“严重吗?”
“很严重。”张敬煞有介事地说,“握不了鼠标。”
宋丰丰立刻理解了他的伤势。
张敬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宋丰丰犹豫片刻,撒了个谎:“最少还有一周,要是进了决赛,要五月底才能回来。”
电话另一头的张敬显然很失望:“真好啊,不用参加期中考试。”
“要的。”宋丰丰咬牙切齿,“老师说会给整个球队安排补考。”
这回轮到张敬发出了无情的大笑。
“你不想我们吗?”张敬问他,“喻冬可想你了,那天跟他回家,他明明跟我说话,开口就喊我黑丰。”
宋丰丰:“这么傻啊?”
他自己却也在路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心里装满了轻快的、让人高兴的东西,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喻冬。
那株白花羊蹄甲已经开了两轮。
第一轮是回南天时候冒出来的,满树都是白花,叶子却还没长。
第二轮是三月底四月初,稀稀落落,树上一半是嫩叶,一半是嫩花。
现在第二轮也开完了,花瓣全都不要命地往下落,在树底下铺了一大层。
郑随波拿着个竹筐子在捡花瓣,捡了半天,有人突然压住了他的竹筐。
吴曈和广播社的人开会所以耽误了很久,离开广播站时学校里已经几乎没人了。他原本打算直接离开,却看到了蹲在树底下的郑随波。
郑随波太好认了,无论他藏在哪里,吴曈总是一眼就能发现他。
“捡这个干什么?酿酒?香水?”
郑随波抓住筐子,但吴曈已经一把将装了一半的竹筐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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