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
“自然,”陆恒点了点头,“你我今后都是要成婚的,自然会有后。到时候我们各自娶妻后也住在一起如何,那孩子们可以一起长大,像是亲生兄弟姐妹那般,岂不妙哉?”
不,我不会有什么妻子,也不会有什么孩子,我只有阿恒。可是阿恒,作为兄长的,自是弟弟想要什么,都要竭力为他做到。如果阿恒想要娶妻生子,那……段飞卿只觉得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暴虐之欲,想要疯狂地毁掉身边的一切。
陆恒见段飞卿神色不对劲,眼神又露出扭曲之意,就知他又要发疯。他不慌不忙的轻轻拉过段飞卿的手,拿出银针在中指上一扎。
指尖的刺痛和自己手背光滑微凉的触感让段飞卿恢复一丝理智,他低头看见陆恒右手轻握住自己的手,左手在自己中指之上轻柔挤压,数滴鲜血就流入地上银碗之中。目的达到,陆恒的手很快就离开,只留段飞卿心下有些不舍,他甚至有一种紧紧抓着那手永不放开的冲动。
段飞卿觉出几分不对劲来,自己真的能把阿恒当亲弟弟看待吗?之前段家之中,段飞卿也有年幼的弟妹,虽说他对弟妹也是颇为宠爱,但却从未有过这种时时刻刻想碰触对方,想把对方锁在自己身边一步也不离开的感觉。
“阿恒,我……”段飞卿想中断这场结义仪式,虽然不知缘由,他却清楚,这事不能继续下去了。
然而陆恒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把已经到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陆恒也在自己中指上一扎,挤出鲜血滴入银碗。
中指连通心脉,这中指血,就是心头之血。段飞卿见自己和阿恒的心头血,在银碗的酒水之中晕开,缠缠绵绵的互相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彼此。
他又见陆恒仰头一口将碗中血酒喝了一半,末了,还舔了舔唇侧不慎溢出的酒液。殷红舌尖一闪而没,段飞卿却是再不能将视线从那唇瓣移开。阿恒,喝下了了我心头之血。
“嗯?”陆恒将手中银碗递了过去。他见段飞卿眼神中带着几分痴意,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心中暗笑。不是要当我哥哥吗,想中途反悔,没那么容易。对于段飞卿这种翩翩君子来说,一旦套上了义兄弟之名的枷锁后,要挣脱出来,可就得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了。
这戏码,应当比自己穿女装更精彩吧,陆恒唇角轻轻地勾了勾。
【……】意识深处的小助手抖了抖,默默地把自己团得更小了。
仪式已成,兄弟名分已经定下。
“大哥。”陆恒自然而然的改了口。
段飞卿却有些不习惯。之前陆恒换他一般都是喂,心情好的时候会用戏谑语气唤他一句汉人小哥哥,现下语气恭敬的喊大哥,段飞卿只觉得听起来生疏了不少。
“阿恒,你不必这样唤我。”段飞卿说。
“嗯?现下我们彼此之间关系不一样了,那我该如何唤你?”陆恒故作不解,“难不成,要唤你一声,哥哥?”
段飞卿只觉得哥哥从那动人的唇齿之中吐出,有着千般缠绵万般缱绻之意,像是女子在唤着自己的情郎。他的手,猛然抓皱了总是整洁的衣袍:“还是唤我大哥吧。”
陆恒见再逗下去,这人说不定真要发病了。想想还是说正事转移下对方注意力:“这冯卫方已成废人,虽说蛊虫已经取出,但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不如试试取出其他人身上蛊虫,再加以拷问?”
“那些人在组织中等级都不若冯卫方高,他们甚至连段家那次行动都不知道。”段飞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方君子模样。
“你可回过段家寻找当年之事的线索?”陆恒问。那些黑衣人,如此残忍的灭掉段家满门,再结合冯卫方一直想从段飞卿这里探知段家隐秘之事的做法,在段家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段飞卿沉默了片刻,“第一次被你救了之后,自苗疆回来,我曾回去过想要收敛家人尸骨,却发现段家已被付诸一炬。就是那次,我遇见了冯卫方,他已将段家之人悉数安葬。现下想来,他应当是在那守株待兔,如有什么线索,怕是已落到了幕后之人手中。”
“那之后你再未去过?”
“不,我还去过一次,本想去拜祭家人。也许是天魔心经的缘故,只要靠近段家,我就会陷入那天的噩梦之中。我不敢踏入段家,不敢靠近自己曾经的家……”段飞卿右掌捂住了眼睛,他并不吝于在陆恒面前暴露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微凉的触感覆在了他的手上,遮挡住视线的手被轻轻移开。段飞卿听到他自与阿恒相识以来,最为温柔的语气。
“我们既是兄弟,你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段飞卿只是反手握住了那只手,这只形状完美,却因指尖乌黑令人有些望之生畏的手,却是他的救赎。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却是温馨动人。
陆恒见段飞卿已经平静下来,自己的手却还被他握着,还有越捏越紧的趋势。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把自己当弟弟,身体倒是挺诚实的,有这么捏弟弟的手的吗。
“说来我一直只知是安阳段家,段家具体在安阳何处?”陆恒略微用了点力气,才抽出了自己的手。
“在安阳与荡阴交界的地方。”段飞卿手中一空,心中涌出几分失落之意来。
“荡阴?“陆恒不太熟悉中原之事,没想到这安阳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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