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挑了个相熟的人给唐枝带了句话,说是他来了个快递。
他挑了挑眉,像是有些为难,是顾无双来的时候遇上的那个。他为人活络,在工地上人缘不错,旁人不知道他也听说过一些。比如说,唐枝的底细。
老大爷以为他要拒绝,打算再叫一个过来。
“没事,”他摆了摆手,眉眼又放松了,“您放心,我把这东西送给他。”
老大爷哎呦了一声,“这么大一包,辛苦你了。”
他单只手把东西拎起来,转身去了唐枝的住处。
此时正值午休,唐枝在开工的日子总吃的不错,才吃了两口,外面有人敲门,唐枝应了,那人推门进来,把这一包东西撂在了他面前,掀起了一层灰尘。
“你倒是清净,一个人一个屋,多好,”他进来溜达了一圈,仿佛对唐枝这个主人视而不见。
唐枝的筷子拿在手上,眉头微皱。他不太愿意惹事,可这事儿上了门,却是另一番说法了。
说起来他坐了那么多年牢,道德思想水平没什么提升,学的最好的、最有用的事就是打架。
气氛有些不太对头。
他打量着唐枝,又笑了,是一贯的老好人,“你来了个快递,我看了一眼,像是哪个大学寄过来的。大概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学生?对你还真不错。”
唐枝一怔,目光落在眼前的东西上,没拿住手里的筷子。筷子尖沾着油在桌子上滚了一圈,从桌角落下。
“啪嗒”的一声,响的很。
“还挺在意的嘛,”那人终于敛了笑,满眼的嘲讽,“就是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又傻又天真的大学生知道你的底细吗?”
男人的声音本来是沉稳的,他刻意调高音量,尖锐到有些扭曲,“如果知道你坐过牢,杀过人,还能这么对你吗?”
敞开的铁门被狂风刮过,仿佛被撕裂了般。
唐枝面色阴沉,也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他长得太高,眉眼带凶,甚至不用什么语言肢体上的威胁,自然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吴三隼,你对我很有意见,做过什么,我知道。”唐枝如往常一样,冷冷淡淡,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写话的内容却叫吴三隼心惊胆跳一番。
他知道的。
唐枝是中间来的,和这一个工程队的人不熟。可男人嘛,又是在工地这种地方,再不熟悉,在一起做过活,吃过饭,总是能搭上两句话的。可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唐枝交个朋友,表面上的关系都没有。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捣鬼,唐枝知道的一清二楚,却并不在意。
唐枝继续说:“这些你都随意。可他,你敢和他多说一个字,”他顿了顿,想了一会,也不是什么威胁的语气,“我就打掉你的一颗牙。你把这些话都说完,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嘴里的牙?”
如果换做别人来说,这句话仿佛就成了败家之犬不甘心情愿的丧气话。
可吴三隼却不敢不当真,切实地感受到一阵齿寒。
唐枝很少说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很认真的。
“你瞒不住,他总有一天知道!”吴三隼撂下这一句话,扯开门出去了。
唐枝慢慢合上门,从角落里找出筷子,吃完了饭,最后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才把那袋东西拖到眼前。
快递裹得严严实实,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床上四件套,拆开来蓬松柔软,还有一股清香。被子占满了整个床,是素净又温暖的颜色,与周围的阴暗冰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唐枝想起前两天顾无双打电话时说的话,他说宿舍太冷。
于是就送了被子来了。
唐枝笑了笑,摸了摸被套,可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只摸到一半便停了手。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顾无双发了条微信。
“唐哥收到快递了吗?”因为今天早晨已经收到了签收的信息,顾无双才小心翼翼地爬上来问了一句。
唐枝看了半天,仿佛隔着屏幕,隔着文字都能感受到顾无双的惴惴不安。
其实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唐枝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心里想,像顾无双这样的好孩子,恐怕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唐枝也没办法拒绝他。
他想了一会,回了个嗯。
顾无双回的很快,几乎是秒回,“喜欢吗?那些我都在学校用洗衣机洗过了,铺上就能用了!”
唐枝又回了一个嗯。
顾无双仿佛不曾感受到对方的冷淡,兴高采烈地接着问:“那拍一张给我看看好不好!好不好!”
过了很久,也没有传来新信息。
宿舍里只剩周舟游戏打团开麦的狂吼声,顾无双还在焦虑地等待,一个没忍住,朝周舟扔了个枕头,让他小点声。
这飞来横祸砸的周舟摸不着头脑,一扭头又回去打游戏了。
顾无双的屏幕上忽然传来了几张图片,那是整理好的床铺,铺的平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全是顾无双这次送过去的东西。
他没料到唐枝会把铺好了的给他看。
顾无双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被击中了心脏,在床上揪着枕头打滚,一不小心踹到了隔壁床上,好大一声,害得周舟不小心按错了一个键,电脑屏幕上瞬间尸横遍野,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周舟磨着牙冲着顾无双嚎了两句:“老幺你谈恋爱就谈恋爱,咱别犯神经病啊!”
顾无双的头伸过床上的护栏,脸还是通红的,“老大你别瞎说,我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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